“不止王逍。你若想知道这江湖中所有不堪之人的肮脏秘密,我都可一一说与你听。”
知道得越多,活得越艰难。何况听一听美事可神清气爽,可没听过有人喜欢听这腌臜事的。
秦九叶连连摇头。
“我又不是唐慎言,听多少闲言碎语也换不了银子。何况一个王逍已经够我后怕,再来几个我可吃不消。”她说到这里顿了顿,这才想起来什么、向那少年空空的两手望去,“我让你买的东西呢?”
李樵沉默片刻,简短道。
“今日市集结束得早。我去晚了些,没买到。”
秦九叶哑然,半晌才有些不可思议地开口道。
“怎会去晚了?你不是上午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吗?我知晓这赏剑大会是江湖上难得的大事,确实会来不少人,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但也不能忘了时辰、忘了我这掌柜交代过的事情啊……”
她显然有些动了情绪,一口气念叨了许多,少年只低着头听着,待她停下才开口。
“阿姊尽可责罚于我。”
秦九叶本是有些来气的,可瞧着对方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又觉得这气无处可发。
金宝经常会忘记她的嘱托,就算记得、也常常做不好事。但她从未真的生气,就算嘴上责骂抱怨也并不会大动肝火,只因她知道金宝就是个做不好事情的人,她若次次劳神动怒,只怕要折寿不少。有发脾气和失望的时间,她已经自己动手收拾好了一切。
而眼下她却有种非常真实的失望与气闷。其实从方才船靠岸开始,她便发现自己对眼前的人多了种此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她想,这或许是因为面前的人做事几乎从不失手,而她已经开始有些习惯这种靠得住的感觉了,所以这依靠一朝落空,她竟会不由自主地埋怨起来。
秦九叶一凛,心中莫名绷紧了一根弦。
她可不能这般依赖眼前的人。三个月的时间就要到了,他迟早是要离开的。
想到这里,她背着手转过身去。
“罢了,这样空着手回果然居,少不了要被金宝抓到把柄,到时候又要跟我撒泼耍赖,想想都头疼。”
少年跟在她身后,半晌开口问道。
“还未到鬼月,阿姊为何要急着买香烛和纸钱?”
秦九叶身形一顿,没回头道。
“今天是杨姨的忌日。每年金宝上香祭拜,我和阿翁也都会跟着一起。不过我向来不太讲究这些,错过这几日也无妨,下个月补上便是。”
身后安静片刻,少年的声音随即再次响起。
“阿姊若是愿意,我可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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