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柜这是在说,论及亲疏远近,你与我反倒是走得更近些?这也难怪,毕竟你我相识在先。”
她说东、他扯西,这样下去不知还要浪费多少时间。
秦九叶终于还是失去了耐心,率先拉下脸来。
“又是登楼、又是看舞、又是设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到底又在算计些什么?”
许秋迟眨眨眼,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她腰间。白日里被藏得严严实实的玉佩眼下被那女子系在腰间,一半藏在帛带里,一半露了出来。
“听闻我那兄长将半块水苍玉给了你,我还有些不信,今日一瞧,倒是确切无疑。”
秦九叶咧了咧嘴,破罐破摔地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笑来。
“正是如此,此乃我与督护定情之物。二少爷说不定日后要唤我一声嫂嫂呢。”
许秋迟一愣,随即难以自持地大笑起来。
秦九叶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之人笑得前仰后合、头上的玉冠都要飞出去,半晌才停下来。
许秋迟笑罢,当下便用一种含情脉脉的恶心眼神回馈给秦九叶。
“我倒是很期待秦掌柜能成为我未来嫂嫂,只可惜我很了解我那兄长,这玉佩可不只是什么私人物件,而是他行走官场的令牌。而在官场这盘棋上,他向来秉公办事、不徇私情。所以,秦掌柜定是有些出人意料的本事,不知可是对那秘方又有了些新发现?”
正式交锋已经开始,秦九叶动作一顿,调笑的心思瞬间淡了些,抬头望向对方的目光中多了些审视和警惕。
她先前从未在此人面前提起过“秘方”二字,而不论是邱陵亦或是审讯过程中的旁人,应当也不大可能同这纨绔提起个中细节。
那便只能说明,眼前的人已通过其他途径知晓了其中内情。而她当时的推断没有错,许秋迟绝非局外人,只是目的依然不明。
她收回目光,再开口时声音便不似方才那般情绪外露了。
“二少爷这便按捺不住了,好似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倒显得你我没什么交谈的必要了。”
许秋迟笑意未消,显然从一开始便不打算隐瞒自己的意图,只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是知道的。我兄弟二人向来不和,他知晓的不会告诉我,同样地,我知晓的也不会告诉他。但若秦掌柜同我聊得投机,我会告诉你也说不定。”
“我怎知你不是在这里空手套白狼?”
“秦掌柜先拿出些诚意来,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我若说了,你可能分辨是真是假?你若说了,我又如何能分辨是真是假?”
两方交战,谁也不肯退让一步,正是不分高下、难解难分之时,就在秦九叶以为,今夜就要这么耗下去之时,许秋迟却放缓了姿态。
“今夜机会难得,我本就是要同你秉烛夜谈、说些心里话的。你且听完,再决定是否要与我坦诚相待。”
秦九叶掏掏耳朵,只当都是对方话术,心中仍有几分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