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再往下,他的目光和手指都停在了那张紧紧抿着的嘴唇上。
他想、他想……
在他搞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之前,他已经有所动作了。
他微微仰着头、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势靠近她的脸。
淡淡的薄荷气味将他包围,他的唇就停在距离她不过分毫的地方,可就是这分毫的距离,他却无论如何也跨越不了。
他只能停在那里、望着她的脸,从眉尾的那颗痣看到唇角微微凹陷的小窝,从沾了细碎尘埃的睫毛看到鬓角那撮发黄的细软发丝,怎么看也看不够、怎么看也看不完。
身后的晨起的那片蓝光越来越亮,早起的鸟儿已经开始在枝头聒噪。
床上的女子微微皱了皱眉,呼吸声顿了顿、随后浅浅翻了个身。那道离她不过分毫的影子终于退开来。
他必须要离开了。
李樵站起身、退开来几步,最后望了望床上的人。
只这一眼,他感觉自己已用尽了平生的全部力气。
他只有这一眼的机会了,他必须牢牢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将她的样子永远记在心中。
若他再也见不到她,余生他便要靠这最后一眼度过。
第201章 思念的歌谣
果然居的秦掌柜回来了,只是人似乎受了点皮肉伤,在家中卧床几日才有动静。
村里的老主顾们听闻后纷纷送了些土鸡蛋、青艾糕一类的吃食过来,但除了象征性地问候几句,对此似乎也并不大担忧。
丁翁村田间的野草踩倒后半日便能立起来,果然居的秦掌柜自然也花不了太久。
事实证明,朝夕相处了这些年,大家对秦掌柜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一天过去,秦九叶一直在床上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脑海中思绪万千、似已度过千年。
三天过去,她已能扶着墙下床走动,背着手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指挥着金宝将过去这些天耽搁下的活计一一整理妥当。
七天过去,她开始撑着身子到前厅坐诊,起先坐半天,后来坐一整天,再后来从天没亮坐到入夜,就同以前一样。
没有了那远房阿弟“二掌柜”,金宝重新成为了果然居里唯一的小药童,虽说干活比从前利落了不少,但模样依旧没什么长进,果然居的生意也跟着清冷了些,从前总是上门求药的窦五娘近来都瞧不见人影了。
起先几乎每日都有人问起,怎地不见了那位乖巧伶俐的果然居“二掌柜”?那秦掌柜闻言只淡淡说上一声:回老家了。多了的一句没有。
再后来问的人便少了,可私下议论却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