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她漠然地看着四哥扭曲痛苦,冷冷地说道。分明她是设了结界的。
“从你借五个帐篷开始。”
她不是关心旁人的人,要么不管这事,要么为了省事叫那三个腾龙帮的睡一起,点明要五个帐篷,确实不像是她会做的。既然他从那时候就留心关注,但发现异常也不稀奇。
“我就要杀他,”崔莹终于转头看向连淮,目光中的火光还未完全褪去,娇艳妖冶,摄人心魂,像勾人□□的妖魅,“你待如何?”
连淮轻轻地压住她腕上道:“他和你的仇怨不至死罪,你杀他有损因果,对你修行不利。”
重火熄灭,失去火焰控制的四哥立刻昏了过去,整个人应声栽倒在了地上。
“我又不修无情道,要这因果有何用。”崔莹用看死人的目光扫了一眼四哥,语气冷酷无波。
她做的禁忌之事太多,早已把寿命折的只有三十几天了,可那又如何?活着本就痛苦,假如惹她不快的人还能好端端的,那她就更没有活的必要了。
连淮安静了一瞬,道:“这世上大部分正道功法都或多或少讲求因果,倘若积怨太深,恐怕之后就只有走邪修一条道了。姑娘如今还未选择修行功法,不如给自己多留几条路。”
崔莹不爱听这些,打断他道:“邪修又如何了?”
她目光里带着极致的讽刺。除了自学那些邪祟典籍以外,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教她功法?就算能教,她也根本不放心学。
“用正道的法术杀人和用邪祟法术杀人有什么区别,殊途同归的东西,你有什么可看不上的?”
“我没有看不上,只是古往今来,修邪者的没有几人能得善终。”连淮凝视着她的眼眸,轻轻叹道,“邪祟之气的反噬极其厉害,修到最后大多都痛不欲生,活成了行尸走肉……是我私心冒昧了,但我只是,不想姑娘再吃这个苦。”
崔莹没有说话,他的真诚和温柔让她失去了再用言语抵抗他的意愿。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他在她身边,他们也依旧离得很远很远。
就在此刻,崔莹忽然感到身上有些发烫,连带着意识也没有那么清醒。
“崔姑娘?”连淮见她一双剪水秋瞳怔怔的望着他,有些懵懂,仿佛从温暖的软榻上刚起,慢慢覆上了娇气的水泽,竟有几分惺忪可爱。
朦胧间,他的声音好听极了,低沉温柔,在这寂静的夜里缓缓淌进崔莹心底,清澈,温凉,撩拨起丝丝涟漪,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她惊觉自己的脸颊也开始发烫,越来越烫,浑身竟然有些酥软,比弱柳扶风更娇三分。
这是怎么了?
崔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就算是气极的时候,她也很少这样脸红,更别说浑身发烫和这些奇怪的感觉。
这根本就不正常。
连淮看出了她的异样,低声问道:“怎么了。”
然而他靠近的时候,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钻入她心底,让她浑身发软,竟有些站不住,往他身上软倒去。
“我……”她闭上眼睛,脸上一片绯红,娇息微微,声音软糯地像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