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一直隐隐作痛,痛感愈渐强烈,安久甚至没有精力去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蜷着身子在床上躺到天黑,但每每窗外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动静时,神经总不禁绷紧。
虽然知道那个男人现在全部注意力都在项圈定位上,根本不可能意识到他还留在赫城,可安久依然感到不安,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能从那个男人手里逃脱,如果接下来再被抓,他连给宝宝求饶的机会都不会有。
一直到深夜,腹部的痛感依然没有消失,虽然不是无法忍受的程度,但相较于往常肯定是不正常的。
安久想起下午那番激烈的折腾,后知后觉的感到恐惧,他是ZX系Omega,除非是极其大的身体伤害,否则身体不会有这样持续性的痛感,难道是宝宝...
这么想着,恐惧更是被无限放大。
安久摸了摸头顶,手指碰到一对绒软的三角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第二形态不知什么时候失控了,他吃力的从床上坐起,手掩着小腹,眉心紧锁。
不敢去医院,不敢丢出一点被那个男人发现的蛛丝马迹。
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收起第二形态了。
仗着自己是ZX系Omega,安久之前总觉得他只要藏好自己身份,即便没有任何人帮助,他也能独身一人顺利撑到宝宝出生的那一天,但怀孕于他而言是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不是身体素质强大就能应对一切,突发状况下的茫然无知,才是孕期最危险的...
关乎肚子里的宝宝,安久不敢再犹豫下去,深思熟虑后想到一个人。
戴上帽子将猫耳朵藏住,安久将细长的猫尾巴绕在自己窄细的腰上,这样在宽松的衬衫下也完全看不出来。
夜已深,小宾馆内静悄悄的,一楼厅内,老板躺在柜台后的一张躺椅上,吹着小风扇睡的正香。
安久出了宾馆,找到附近一家二十小时便利店,值班的是一个年轻热情的Beta男子,安久随便买了几样小零食,然后称自己手机没电了,想借对方手机打个电话联系朋友来接自己,店员也大方的借了。
凭借脑海中的记忆,安久拨通了贺知邻的电话。
贺知邻跟裴钥不是一条路上的,他敢为了心中的正义忤逆裴钥的命令,是如今赫城,安久唯一觉得可以相信的人。
但其实他并不想再打扰贺知邻,这位年轻善良的Alpha医生为了他已经不止一次得罪裴钥,可但凡他还有其他办法...
凌晨一点,贺知邻几乎是一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抵达电话里安久说的那个路口后,终于见到了路边等自己的瘦小身影,孤孤单单的蹲坐在路边,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等安久朝车走近时,贺知邻差点没认出来,安久脸涂的太黄,星星点点一片雀斑,很难看出原本的面貌,但贺知邻并未太惊讶,之前电话里安久就已跟他简单交代自己是从裴钥手里逃出来的...
想到裴钥和安久之前的种种,贺知邻忽然觉得此刻发生的一切完全在情理之中,只是事发突然,他在这个ZX系Omega身上看到的更多是无助,兴许是Alpha的天性作祟,让他对眼前这个虚弱的Omega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贺知邻倾过身,手越过副驾推开副驾的车门,安久脸色苍白的坐进车内。
“贺医生,实在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安久面色复杂的低声道,他看到贺知邻外套里还穿着浅灰色的居家睡衣,就知道这个年轻Alpha在接到他电话后定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
“先不说这些,你现在感觉怎样。”贺知邻脸色凝重,俨然已进入专业状态,借着车内的灯光认真观察着安久的脸色状态,紧接着询问了一堆问题。
安久如实回答,贺知邻最后给出的分析是胎儿在腺体初生成期所导致的孕体激素波动,腺体等级越高,生成期造成的波动越大,痛感越强,持续时间越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