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虹在听完贺知邻对药的简短描述后,便迫不及待的拿来水让安久把药服下。
安久耳朵尖一直蔫蔫的垂着,在服下药之后,他抬起头,苍白的脸色有些许复杂,低哑道:“贺大哥,谢谢你...”
贺知邻虽然没有细说这份药物的由来,但安久以前听说过,在曾经跟萄果在道洱岛生活时,他也曾想过找和自己清哥信息素及血型一样的CX系Alpha,想办法拿到他的血液提取信息素醇定制安抚类药,以备日后之需,只是当时还未来得及将想法付诸于行动,就被那个男人先一步找上了门。
安久能想象到光是找替代体就有多么不容易...
贺知邻微微笑了下,轻声道:“不用放在心上,这是小事,说实话,我卖了你们给我的那颗夜明珠,所以说到底,我也没付出什么。”
贺知邻轻描淡写的说完,从沙发上起身,一边卷着袖口,一边笑着道:“这药半小时后就能起效,姥姥你跟安久先歇着,我去做晚饭。”
说完,贺知邻转身朝厨房方向走去。
安久的目光一直随贺知邻的背影而去,复杂的眼底流露出几份焦虑,这时,宣虹拿起桌上的木齿梳子,笑着对安久道:“来小久,姥姥帮你梳尾巴...”
梳尾巴毛类似于按摩,能让安久身心得到短暂轻微的放松,如今宣虹每天都会为安久尾巴梳上半小时,抹了两滴滋润型护毛精油,能将安久那条细长的猫尾巴梳的皮毛黝黑水亮,顺滑的像上了一层澄澈的水膜。
贺知邻从厨房走了出来,系着宣虹的围裙,手里端着一只放满洗净切好的水果的果盘,放在安久和宣虹旁边的茶几桌上,笑着道:“怕你们等饿了,先吃点水果。 ”
贺知邻拿起一颗草莓送到自己姥姥嘴边,宣虹一偏头咬进嘴里,不忘说一句真甜,贺知邻又用一根餐叉戳起一瓣苹果递到安久手中,笑着道:“先拿着,感觉好点就试着吃一口...”
安久乖乖点点头,贺知邻转身回去了厨房。
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果,安久脸色却不再如之前平和。
沙发一侧的落地窗墙,外面便是小洋房旁的一片花圃园,因为天黑的缘故,明亮的屋内安久看不到外面他和宣虹一起种的那大片早茶花,但能从玻璃上看到他和宣虹的影子,面色温和的老人坐在他身侧,拿着一把木齿梳子,耐心温柔的梳着他的尾巴。
“姥姥,其实...”安久欲言又止,顿了好一会儿才低哑道,“其实我在这里,对你们来说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他以前好像从没有过这种奇怪的心理,他以为自己可以权衡自身的利益得失后,心安理得的利用任何人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现在...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自私的,甚至是恶毒的,做事不论对错,只看是否值得,就像当初他可以为了心爱的人,毫不犹豫的去害一个无辜者的命,但是现在,他好像无法接受这两个人受一点伤害。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宣虹温声道,“因为有你在身边,姥姥的偏头疼都好了,你是姥姥的小福星,姥姥还自私的想着,要是你能一直留在姥姥身边就好了,姥姥还能帮你带孩子呢...”
安久微微弯起的眼睛潋起水雾,他用力吸了吸鼻子,轻声道:“如果可以的话...想一直跟姥姥在一起。”
贺知邻以为安久今晚能胃口大开,所以晚饭做的颇为营养丰盛,可当他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却发现安久进卫生间吐了起来。
因为吃了小半口苹果...
胃里本就空空如也,这一吐全是灼人的酸水在翻涌,安久难受的几乎虚趴在马桶上。
宣虹心疼的为安久捋着后背,转头看向后面匆匆小跑进来的贺知邻:“怎么回事,不是说那药能起安抚作用吗,为什么小久的情况反而更严重了。”
贺知邻脸色凝重,他观察着安久的脸色,随之又查看安久瞳孔状态,不知所措的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