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看到这样的他, 这个憎恶他到极点的男人, 震惊之余会感到无比痛快吧。
看着走向自己的裴钥, 安久站在原地未动,一眨不眨的看着,平静道:“我能够住在这里, 是因为我用信息素蛊惑了他们。”
裴钥似没有听到安久的话,他怔怔的盯着安久苍白的脸,脸颊眼窝凹陷,瘦的几乎只剩骨相,宽大的羽绒衣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男人胸腔忽然涌起一阵难以形容的怒意和暴戾,像一股硫酸流进了肺里,疯狂腐蚀着他的五脏六腑,气息陡然变的汹涌急促,但又很快被压制了下去。
裴钥重重闭上双眼,嘴角扯起一抹讥嘲,再睁开时,眼底一片冰冷:“真可惜严墨清死了,看不到你为他的孩子付出这么多,否则他一定很感动。”
裴钥垂眸,手隔着蓬软的羽绒衣按了按安久的肚子。
“已经这么大了。”男人不疾不徐道,“现在拿出来的话,应该已经是个完整的人形了。”
裴钥的话像一柄利刃刺进安久胸口,但也只是眼睫微微颤动了几下,随之便微垂下眸没有说话。
裴钥按着安久肚子的动作有些粗暴,安久额间已渗出冷汗,但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抗拒,但地上的贺知邻吓的不轻,他很清楚安久的身体状态,于是挣扎着冲裴钥大喊道:“住手!你这样会害死他的!”
裴钥像才想起还有个人存在似的,转头看向地上的贺知邻,年轻英俊的Alpha医生被按在地上,但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和退缩,眼底只有对眼前那个Omega强烈的担忧。
裴钥轻笑了声,松了手,转身走到离贺知邻近的沙发位置坐了下来,并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含在嘴里。
“贺知邻,你是叫这个名字吧。”不急不缓的吐着烟雾,裴钥看着地上的Alpha,“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帮他?”
贺知邻眼底满是对眼前这个上位者的憎恶:“比起我帮他,你无缘无故去伤害他,才是最不可理喻的。”
“无缘无故?”裴钥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但他并未立刻解释,而是下巴朝安久方向抬了抬,问,“你喜欢这个家伙吧。”
贺知邻愣怔了下:“你...”
“不用反驳我。”裴钥打断,继续道,“谁能抵抗得了顶级Omega的诱惑,让你给他肚子里的野种当后爹,你应该都迫不及待吧,否则你明知他是我的人,怎么敢收留他两个月。”
“安久是我朋友,我尊重他,以及...”贺知邻盯着沙发上的裴钥,“我从来没有觉得他是你的人,他的孩子不属于你,他的人更不属于你,你没有权利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身上。”
裴钥被逗笑了,转头看向脸色复杂的安久,问道:“我真好奇,你这两个月里又是怎么演戏的,居然能让他这么护着你。”
安久看着贺知邻嘴角干涸的血迹,眸光颤动没有说话。
“你也真是可怜...”裴钥继续看着贺知邻,别有深意的低笑道,“你当他是朋友,可你在他眼里,估计连炮灰都算不上,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保住肚子里的种谁都可以利用,以前想用我的心脏献祭严墨清,就像此刻想用你献祭严墨清的孩子一样...”
一旁的安久垂下了头,额前的碎发拢住了一双憔悴的眼睛。
贺知邻对裴钥的话感到极其厌恶:“你又了解安久多少,至少现在在我看来,是你单方面要伤害安久和他的孩子。”
贺知邻对安久义无反顾的信任,看得裴钥极其不自在。
“你这么在乎他...”裴钥轻笑道,“那刚才在他出现之前,你为什么又答应告诉我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