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恨这个孩子?”裴钥愤怒的低喘,控制不住的道,“所以即便在之前,你爱的也从来不是这个孩子,而是孩子和严墨清身上那份关联,对吗?!”
最后一句几乎吼了出来,然而更像是男人的无能狂怒,前一刻那短暂的安宁与温馨,更像是他裴钥自己为自己绘的一幅美梦。
安久身体还未完全缓和过来,瘫躺着小喘,目光冰冷的看着身上的男人,冷道:“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你就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吗?”
看着男人仿佛很心疼自己的样子,安久扯动嘴角笑了,低讽道:“就算为自己考虑,也从来没有为你生孩子这一项。”
男人像被迎面打了一记闷拳,脸色骤然铁青,随之就听身下的Omega继续道:“何必做出一副为我考虑的模样,当初以为孩子不是你的时候,你不是绞尽脑汁的想要打掉他吗。”
裴钥欲言又止,他根本无法辩驳。
“你只是为了你自己。”安久低笑了一声,眼底像蒙上一层雾霭,低哑道,“你跟所有想掠夺ZX系Omega的Alpha一样,自私,贪婪,无耻...”
裴钥起身坐在了床边,看着安久脸色复杂道:“我的确对你做过很多无耻的事情,但这一切跟你是否是ZX系Omega毫无关系。”
安久不愿再理会裴钥,扭头闭上了双眼。
*
将工作做了妥善安排后,裴钥再次为自己放了一个长假,专程用来陪着安久,他一直记着沈湛说的话,标记形成后,两人要经常在一起才能让标记最大程度的发挥效用。
但一周下来,裴钥依然觉得没什么改变,甚至觉得两人关系更加恶化,安久绝食,滴水不进,也不愿与他裴钥交流一句,被绑的时候像具尸体一样躺在床上,微睁着眼睛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这天傍晚,医生为连续绝食多日的安久打了补充身体营养的吊瓶,在房间外心情复杂的告诉裴钥,孕期Omega心情抑郁也会对胎儿有所影响,特别是孕后期,Omega情绪持续低迷很危险。
“裴总,要不把安先生手脚解开吧。”忍了许多天,医生终还是忍不住提议,无奈的道,“被从早到晚这么绑着,这心情怎么能够好啊...”
“他情绪低迷跟被绑无关。”站在卧室门口,裴钥看着不远处那张床上躺着的,毫无生气的的Omega,低道,“他是不想活了...”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当年杜罕家族只保住了孩子,而未能保住ZX系Omega,同样是被标记,同样是用尽一切办法维持着Omega的生理机能,可Omega的精神信念远不是有钱就能维持的。
当求死的欲望远大于标记的影响,标记的存在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他不得不去想,安久此刻死寂一般的安宁,是不是已经做好了生产之日虚弱而死的准备。
这好像是个他裴钥怎么也解不开的死局...就像严墨清还活着一样,他想要的始终得不到。
“阿久...”
深夜,男人抱着怀里的Omega,痛苦的低哑道:“求你...我愿意变成任何你想要的样子,我可以模仿严墨清的一切,你把我当成他的替身好吗,不要这样对我了,我受不了...”
安久没有说话,麻木的看着漆黑的窗外,思绪像已飘离了这个世界。
隔天上午,裴钥为安久梳尾巴毛时,告诉安久马上会有人来看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