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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夏定定叫他,捕捉他敛下的眼睛,句句肯定:

“我说过,我不会觉得你拍的不好,更不会觉得无聊。”

“我知道。”

“所以,你为什么不让我看?”

她想听实话,她想知道他那些低效能感从何而生,为什么明明热爱的、倾注心血的东西在他嘴巴里会变成“没意思”“浪费时间”。

某种层面上,她和方则清一样是文艺工作者。她做书,同样耗费心血。所以栗夏很少说自己做出的书无聊,哪怕内容枯燥,它也有自己的价值。

方则清这样的自我否定,心里会怎样内耗怎样沮丧,栗夏很清楚。

存在主义和虚无主义都说,人的存在是无意义的是虚无的。可即使如此,我们依旧要工作,要生活。所以,人很多时候都靠着一种心气,奔头,热情或者是某天的太阳活下去的。

他世界里那盘难解的磁带,哪怕断断续续不成调,栗夏也想听一听。

然而,他不说话。

末了,才在栗夏的注视里,犹豫开口。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栗夏。”

一种被雨水淋过的语气。

栗夏温温地,问他:“你刚刚打电话,是接到不好的消息吗?”

“……”

“嗯。”

栗夏试探道:“那你要不要和我说一说?”

十几秒的沉默,方则清与她对视。

栗夏有点着急了,“你倾诉出来可能会比较好,我会当一个很好的倾听者的。”

然而,时间安静。

他说:“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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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方则清家里出来,栗夏打了辆出租车。本想散步的,可总有个讨厌鬼跟在她身后,她回酒店,他也跟她上车,左右缠着她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栗夏烦了。

回头,扔下一个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