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堂听到这句话, 微微一怔，抿了抿唇，陷入了沉默。

沈明堂没想到江眠会露出接近于沮丧的模样, 他可是江眠啊, 无论是自己记忆中的江眠，还是原来的剧情中的江眠，他们都是骄傲的, 肆无忌惮挥洒着自己的天赋。

就算是系统给出的剧情, 描述着江眠这一生会遭遇如何如何的苦难, 但那些白纸黑字, 说实话并未给沈明堂带来多少触动。

然而当亲眼接触到江眠, 从见面时剑拔弩张，到现在在自己有意无意下所达成的合作关系。江眠, 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眼, 不再是记忆中的惊鸿一瞥, 没那么浅薄, 仿佛一个二维的纸片人活过来了似的，沈明堂用他的眼睛, 看到了江眠在这个世界的失落与难过。

即使依旧抱有利用的心思，可见到江眠展现出这幅沮丧无力的模样, 沈明堂总觉得哪里都不大顺眼。

他攥着眉头，眼眸注视着怀中的江眠, 沉默片刻，出声道：“江眠, 你看着我。”

江眠正兀自沉溺在低落之中, 闻言慢了一拍，下意识顺着沈明堂的话语, 慢慢抬起了被散落的黑发遮掩住的眼眸，那原先本该熠熠生辉的眼睛，此时蒙上了零星的阴翳与丧气。

沈明堂的手抬起，落到他的眼睛，江眠反射性的闭上眼睛，然而在即将触碰到他眼眸的那一瞬间，对方已经收回了手。

他听见沈明堂冷静到稍显冰凉的声音：“无论是你是alpha，还是omega，江眠，优秀的人依旧优秀。”

江眠眼睑轻颤，维持着呆怔的样子，在沈明堂的注视下徐徐眨了眨眼睛：“……”

却听见下一刻，沈明堂放轻了些声音：“你无需妄自菲薄。”

对于江眠，即使一开始并没有任何好感，但沈明堂从未轻视过，他也不认为omega的身体能够全盘禁锢江眠的闪光。

说出这句话，沈明堂陷入了沉默，神色维持着平静，但实际上这已经是他能够说出安慰语言的极限。

而江眠逐渐回过了神，看着正姿势僵硬，抱着自己的男人，对上了他低垂的眼。

沈明堂的眸色很普通，是寻常人都拥有的浅褐色，但江眠此时看去，却觉得他的眼睛不大一样。

那双眼眸很深邃，眼中氤氲的情绪让人探不到底，却不会叫人畏惧瑟缩，甚至……江眠能从中窥得几分淡淡的安抚。

低下脑袋，只差几厘米便能埋入沈明堂的肩颈，唇角勾起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弧度，他的声音有些发闷：“谢谢你，沈明堂。”

omega被标记后上涌的激素尚未褪去，江眠懒懒地窝在沈明堂的怀中，身体连心理都无法抑制的产生了一种想要交付给对方的依赖与眷恋。

原先那种对于自己被他人标记所预想出来的厌恶与抗拒，并没有想象中来得强烈。

或许是这具身体对于薄荷味的信息素适应良好，又或许是沈明堂看着没有那些个alpha自大惹人生厌。

总之这一刻，江眠产生了一种想要沉溺于对方信息素的感觉。

他的手指攀在男人的手臂，悄然收紧，身体也贴紧了一些，这样的距离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平缓的呼吸声，也令江眠嗅到了更多与进入自己腺体同样的信息素。

江眠的呼吸稍稍急促，形状圆润的眼睛染上点点红意。

“……江眠？”感觉到对方异常的沉默与不断朝着自己靠近微微发抖的身体，沈明堂稍稍拧眉，眼瞳中透出一缕困惑。

不是已经标记过了吗？怎么还会这个样子。

见江眠紧紧攥住自己的手臂，沈明堂也不好移动，他单手搂住江眠的腰，动作艰难又缓慢地点开光脑。

幸而刚才抱着江眠进入寝室前，医护人员已经和他互通了联系方式，不然这会沈明堂也只能抓瞎了。

“标记好了？”沈明堂发出弹窗，对方的语音立即就发了过来。

沈明堂：“标记过了，但他看起来还是不大好。”

“释放你的信息素安抚他。”医护人员在寝室外面开启了屏蔽器，此时盯着紧闭的房门，眉头紧皱。

处于分化期的omega体内激素本就不稳定，如今还因为其他alpha利用信息素进行恶意攻击，陷入了假性发|情，更是麻烦。

幸好对方是有主的omega，适配度也高，否则这个学生今天晚上有的熬了。

“不要太浓，也不能太少。”医护人员仔细嘱咐着，“就维持在令他感到舒适的浓度。”

沈明堂一脸黑线，这跟做饭时菜谱上写适量调料又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