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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与江言琅聊过这一遭, 对于接下来要不?要继续摘花落榜上的名碟,玉蝉衣心?里?彻底没了纠结。
别?了江言琅后?,玉蝉衣手?里?多了一坛新的未开封的酒。正苦恼着要怎么处理, 心?中若有所感?地抬头往上一瞧, 高?高?的屋檐上, 一道熟悉的人影坐在那。
玉蝉衣踮脚飞上去, 落到他旁边,将酒坛子?往两人中间一摆, 自己也坐下来。
微生溟没有说话, 玉蝉衣也未。她抬头观月,心?里?回忆着今日江言琅使出的那一招桃花剑,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酒坛子?叩敲出清脆声响。
“风息谷的招式你是第?一次见?”
玉蝉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嗯”了一声才意识到他在问她什么, 警惕地瞥他一眼, 见他甚至都没有看向她, 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她稍稍放下心?来, 目光自他侧脸划过。
微生溟道:“风息谷的剑招讲究的是以?柔克刚, 你要是想琢磨他们的剑招, 最好多看几场他们的比试。可惜这江小修士早早吃了你的败仗,再无上台的机会, 不?然你大可以?等他与别?人比试时多观战几次。风息谷新一代弟子?里?面,他用剑用得最好,看他比试摸他们的剑招应是最快。”
他叹道:“不?能观他练剑, 恐怕是你打败他唯一的遗憾了。”
说完,微生溟问:“三日之后?,是去花落榜上摘新的名碟, 还是等待随机给你匹配一个对手?,小师妹可想好了?”
“想好了。”玉蝉衣道:“等随机匹配。”
“这是决定听师父的安排了?”
“嗯。”玉蝉衣道,“我不?想再让另外一人变得像江言琅这样。”
“像江言琅哪样?”微生溟好奇看向她。
他很少露出这种神色,玉蝉衣道:“承受不?住非议,道心?不?稳。”
剑在手?,锋刃便会朝着他人亮出,能伤人□□,也能伤人心?灵。玉蝉衣已经?格外熟悉这种滋味,但她的刃只想朝着一人杀去。
“能不?毁人道心?,还是不?要毁了。随机匹配,交给命数好了。”
微生溟久久看了她一眼。再开口时,他道:“早早挫一挫他的锐气,对他来说兴许是一桩好事。日后?也就不?至于目下无尘到良机放在眼前也错失掉。”
他不?知?何时将坛子?打开,又将坛边挂着的酒盏取下,各给自己与玉蝉衣斟了一杯酒。
玉蝉衣饮了一口,烈酒香醇,辛辣酒意在她喉间化开,她微微咳嗽起来。可这酒是好酒,对修为颇有助益,玉蝉衣并没有将酒杯放下,反倒贪杯似的多抿了几口,逐渐学会了舒畅饮下的速度。
“名声大噪是我所想,挫伤他人锐气,却非我所愿。”一杯酒下肚,玉蝉衣脸颊温热,她轻声道:“之前我年轻气盛,目下无尘时,曾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挫伤过一人。今日想来,甚是后?悔。”
她那时不?知?道最快的剑伤的不?是□□而是人心?,只顾意气用事,不?想太多。
也不?知?道陆祁他身在何处。一千年的光阴都过了,以?陆祁那点?修为,早仙逝了也说不?定。
她住在承剑门脚下三年,听不?见他一点?动静,看来也没闯出什么名堂。
哎,真是没用。
那时要是她能好好活着看着陆祁心?高?气傲却没弄出什么名堂,定然会嘲笑他几声,心?情好给句安慰也说不?定。如今却是彻底都没机会了。
“……之前……年轻气盛……?”微生溟看着她认真感?慨的模样,听得眼角直抽搐,“小师妹,你才活了几个年岁,就开始追忆往昔?”
玉蝉衣瞥他一眼:“怎么,只准你这种活了几百个年头的追忆往昔?”
微生溟道:“在下不?才,虚长?的岁数还是比几百个年头多上不?少的。”
这回换了玉蝉衣惊奇看了他一眼,之前还真没看出来他年龄高?到这种程度。
怪不?得他总摆出一副他是个老?人家的架势,没想到确实有点?岁数在身上。能活过千年的修士确实有几分本事,也不?怪乎他这么得意。
这比她那一千年要结实得多,她承认他是个实打实的老?家伙了。
玉蝉衣突然好奇起一事:“师父他仙龄几何?”
微生溟摸了摸下巴:“不?好估量。”
玉蝉衣默默又饮了一杯酒。不?好估量……那看来,哪怕师父他看上去朱颜绿发惨绿年华,实际上,可能也是年事已高??
为她论剑大会的事忙前忙后?,倒是辛苦他老?人家了。
她不?知?自己酒力?深浅,两杯酒下肚,摸了摸脸颊微微有些发烫,不?打算再喝下去,叫微生溟封了坛子?。
他也喝得不?多,只饮了一杯,坛里?的酒几乎没怎么少。
趁着月色,微生溟在树底刨了坑,将这坛酒窖藏着。
玉蝉衣见他动作熟练,就知?道他之前酒一定没少喝。说不定之前也在蓬莱刨过坑,正想着就听到他说了一句:“这里土质松软,适合藏酒。”
玉蝉衣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道:“拿到论剑大会头筹是什么滋味?”
微生溟头也不回说道:“没意思,真没意思。”
又回头看向玉蝉衣,微微一笑:“我是说,这酒少了些意思。”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各中滋味,小师妹总要亲自尝过,才知?道是好是坏。”微生溟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用灵力?拂过镇着,填平了树下埋酒的坑,“等你拿了头筹,我们再把它挖出来,到时候这酒的滋味会好许多。”
说完又道:“虽不知小师妹方才提及的人是谁,但他既然惹得你意气用事,八成也有他的错处。哪怕没有你,也会有人让他吃到教训,不?用太放在心?上。”
语气难得柔和。
道理玉蝉衣自是懂得。她只是……好像能怀念的就那么几个人。见到江言琅颓废失意的模样,恰好想起了陆祁。
微生溟与她素未谋面,可陆祁好歹真真正正地和她对过招。
好歹有这么一个人,能证明她真的存在过。不?像聆春阁,夷平了就是夷平了。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玉蝉衣今夜格外沉闷。
入了夜的蓬莱灯火通明,空气中能听闻铮铮剑声,是有修士在论剑台外的地方切磋练剑。微生溟埋了酒坛回到他的房间,玉蝉衣却不?打算回去,站在屋瓦上,远远地看着其他人练剑。
之后?这几日,白日里?,玉蝉衣便戴上幂篱,去茶寮饮茶,顺便听一听其他的剑修都在说些什么。夜晚,就在不?同的屋檐上站着,看其他门派的修士练剑,揣摩其他门派的剑招。只有一夜未曾露面,次日灵脉又进一寸。
这段时间,玉蝉衣毫无疑问是话题的中心?。
所有人都在猜,让原本的夺冠热门选手?江言琅喜提蓬莱一日游的玉蝉衣,下一次比试,会去花落榜上摘谁的名碟。
有说陆墨宁,有说沈笙笙,也有人在说花落榜上的其他名字。
流言纷纷扰扰,莫衷一是。
玉蝉衣只管喝她的茶饮。
期间涂山玄叶来找过她几次,每次都带来了新的灵石宝物。他赚取灵石的速度之快快到让玉蝉衣一阵恍惚——要是赚灵石对涂山玄
忆樺
叶来说这么容易,那不?尽宗的贫困破落莫非真是他刻意为之?
星罗宫的丢丢也仍旧是每天?丢上一次,但次数多了,澜应雪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样找得那么心?急了,毕竟每次丢丢总能自己找回去。
玉蝉衣仍不?知?道涂山玄叶计划要放出去的消息是什么,他说要等她下一场比试开始之后?再说。
三日后?,刚一破晓,花落榜下便聚集了好一众人头攒动。
他们等着看玉蝉衣来揭榜,想第?一时间知?道下一场玉蝉衣摘谁的名碟。
卯时一过,鹤鸣声响起。
玉蝉衣的身影却始终未曾出现。
不?少人抻长?脖子?四处探看。
“怎么回事?”
“她人呢?”
他们焦躁不?安地等了两刻,有人急匆匆跑过来说:“比试名单出了,玉蝉衣对阵孙芥,在西北场的论剑台那边。”
“孙芥?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