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蝉衣不答话?。
“在很久很久之前,你曾经一直想见他,终于见到了他,什么心情??”陆闻枢道,“是失望吗?”
他好奇看着玉蝉衣:“现在的他落魄无能,还需要?你这个做师妹的来保护。我?打听到,你师姐常说她有个开不了窍的二师弟……别人?知?道不尽宗里那个没用的二弟子是微生溟吗?曾经的剑道第一混到这幅田地,说出去会有很多人?想探究到底怎么回?事吧?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为何太微宗那个叫李旭首徒近些年频繁在不尽宗附近活动,太微宗有什么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
“不准你这样说他!”玉蝉衣终于开了口?,气势汹汹的,陆闻枢话?里透露出来的要?调查微生溟的意图令她心惊,她咬牙镇定下来,“不必将其?他人?牵扯进来。”
听到她恼怒的语气,陆闻枢脸上的笑意彻底沉了下去。
“说他两句你都忍受不了……和你红鸾星动的那个人?就是他是吗?你是喜欢上他了?”陆闻枢隐忍着愤怒,“你送我?‘凤凰于飞’,你明明是喜欢我?的,怎么转头可以喜欢上别人?”
“红鸾星动?”玉蝉衣皱眉听着,忽然茫然问,“什么红鸾星动?”
陆闻枢顿了顿,却不理会她的困惑,转而言道:“没有红鸾星动,只有‘凤凰于飞’。你说得对,不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从来只有我和你两人之间的事情,不该有第三个人?。”
玉蝉衣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它不叫‘凤凰于飞’。”
“我?看到你的手稿了。”陆闻枢道,“怪就怪陆子午和薛怀灵,是她们让你误会了我?要?和薛怀灵结为道侣,让你临时给它改了名字。但我?不可能让我?和别人?结为道侣,叫它‘凤凰于飞’有什么不对?”
“陆闻枢。”玉蝉衣声音冷得可怕,“既然你不想和薛怀灵结为道侣,为何不一早和她说清楚?”既然一开始就拿定主意,何必蹉跎了薛怀灵那么久,最后又?叫她命丧于此?
陆闻枢根本不想回?忆自己备受牵制的那段日子,语气不耐道:“那时陆子午拿门规压我?,让我?面对薛怀灵时不能对她说半个不字。”
“门规门规,既然受门规所困,那你为何不离开承剑门?”
“所有人?都看不起?承剑门,我?的父亲他也看不起?承剑门,毫无眷恋地离承剑门而去,我?就是要?留在承剑门,我?就是要?让承剑门……”陆闻枢隐隐激动起?来,还想再说什么,忽然顿住,想到沈秀并非他心里那个抛妻弃子的糟糕父亲,一瞬间心如刀绞,眼睛变得通红,他道,“阿婵,母亲骗我?,父亲他也不回?头来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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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你。”
陆闻枢眼睛变得湿湿的,像是下一瞬就要?有泪落下来,神?态当真楚楚。玉蝉衣却如同被恶鬼缠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讥诮道:“妖魔作乱已经平定,正道魁首也当上了,就用不着‘荧惑’了是吗?”
陆闻枢颤了颤眼睫,他问道:“若是让你带走你的手稿,‘荧惑’也交给你处置,你是否解气?”
“不会。”没想到听他亲口?说起?这些事,就如同旧伤口?重新被挑开,心头仍是鲜血淋漓。但看一看陆闻枢略带迷茫的眼神?,他似乎是真心想问,玉蝉衣悲哀地意识到,加害者永远彻底体会受害者的心情?,靠他自己反思,陆闻枢永远无法意识到他到底犯了多少错,玉蝉衣满心厌烦,“我?从前信过你一次,却被骗了一次,就不会再信你第二次。”
她道:“恭喜你,终于当上了正道魁首,也让我?彻底看清了,你到底是哪路货色。”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陆闻枢难以置信地看着玉蝉衣,想不到这么尖酸刻薄的话?会从玉蝉衣的口?中说出。
“我?怎么不能说这种话??”玉蝉衣道,“你口?口?声声说了解我?知?道我?,那我?问你一句。当年,你想让我?成为‘荧惑’的祭品,为何要?强逼着我?跳下去?”
玉蝉衣道:“你那么会给人?设局,为什么想不到,你大可以和我?说,你是抱着要?拯救苍生的目的想让‘荧惑’出世,却少一个祭品。当时的我?……会自己跳下去。”
她声音逐渐变得渺不可闻,她最是耿耿于怀的,不是“凤凰于飞”被叫做“凤凰于飞”,而是陆闻枢将它变成了他的私有。这是为杀妖所创的剑招,却没有哪怕一只恶妖死在这个剑招之下。
“这么容易做的一个局,你为什么想不到?我?一直很困惑。”玉蝉衣端详着陆闻枢的神?色,看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辩解什么却说不出,忽然格格笑了起?来,笑声是凄凉的,“我?知?道了,因为如果换作是你,你自己不会跳下去,你不敢跳下去,你不是这种人?,你根本想不到,原来这世上会有人?愿意为了他人?跳下去。亏得那时的我?一直以为你知?我?懂我?……想不到你竟然把我?看成了和你一样的胆小鬼!”
她虽是笑着,发?出的声音却没有任何愉悦,更?多的是备受羞辱的愤怒。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人?换成了陆闻枢。
“别再提什么‘凤凰于飞’。”玉蝉衣笑声逐渐停下,脸色倏地变冷,“‘凤凰于飞’的名字,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那时我?才十几岁,视线窄窄的,只能看到你,错把依赖当成了喜欢,我?当时也根本没看清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也配在这里嘲讽微生溟落魄无能,孰高孰低我?心里只有我?的一杆秤,哪怕他只是个凡人?,在我?心里,他也比你强出千倍万倍。”
一字一句,恰似凌迟,叫陆闻枢面白如纸,唇色也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