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她忽略了。
好傻。
说的是他,也是她。
陈阔的心也渐渐沉静,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还有她那握着牛奶盒无措的在收紧的手。
他让她无所适从了,是吗?
比起窘迫,此刻更多的是一种颓败的心情。
该适可而止了陈阔。
“你的车好像来了。”陈阔收回视线,回头看向公交车来的方向,隔着一段距离,他看到她等的那趟车又来了,出声提醒,跟往日没有任何区别,“注意安全。”
章韵宜低低地嗯了一声,有些心急去拿公交卡,没拿稳,掉落在地上,在他的脚边。
陈阔怔了怔,弯腰去捡。
两人都不留神,手背骨指轻啄了一下,像触电般飞快分开,他敛住那仿佛被针刺的感觉,勉强定住心神,捡起那张公交卡,从容递给她,“车来了。”
章韵宜接过,说了声谢谢。
在她要去前面上车时,他再次开口,“还有昨天的事,很抱歉。我会跟费世杰说清楚,他不会再乱开玩笑,更不会跟别人说,我也替他向你道个歉,对不起。”
在他道完歉后,章韵宜再回想了那个称呼时好像也没那么尴尬了。
她笑着点点头,有些无力,不知道能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交车的前门已经开了,她没有再逗留,对他挥了挥手,“班长,拜拜,后天学校见,你也注意安全。”
陈阔平静颔首,目送着她上了这辆公交车,看她刷卡后往里走,像是在找位子,还好有空位,但司机起步急,她出于惯性,往前趔趄,他原本静静站着,不受控地往前,及时地想到他在车外,她在车内,脚步顿住。
章韵宜找了靠窗的位子坐下,偏过头,视线穿过玻璃,隔着这夜色,跟还在原地的陈阔匆忙对视了一眼,很快再也看不到,她才收回了目光,背靠着椅背,泄气了,五味杂陈。
站台上。
陈阔在那辆车完完全全驶离了视野后,他脱了力,脚也有些发软,后退,靠着广告牌,垂下头,在无声叹气。
借着广告牌里的灯光,他抬起手,看向被他攥着的玩具,看了很久。
有种她好像在安慰他的错觉。
他都不知道在这儿站了多久,还是口袋里的手机振动,将他拉回了现实,搜出手机,是费世杰的来电,深深呼吸几下,江州的冬天确实很冷,在室外待久了,手都冻得僵硬,他险些摁错了键,将手机放在耳边,那头传来了好友兴奋激动的声音:“怎么样?开心不开心!”
“开心。”他的语气和往常无异。
多亏了这通电话,他总算还记得,他也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