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纱靠着廊柱盯着他,放轻了声音。
“严公子,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不记得我们有仇。”
“还装!”
严承秋一把伸手抓住她的头发,拽得生疼,扯得云纱朝他怀里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还在装模作样,难道真以为我喜欢你这张脸,就继续被你骗?我倒是想问你,你既然跟我没仇,为何要设计害我?”
“你放手放手放手……”
云纱抓住头发,因疼痛脸色涨红,“有话我都告诉你就是,你不是读书人吗?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算什么君子?”
“哼,君子值几个钱?这里又没人看见,装什么伪君子呢。”
严承秋松开她的头发,用力抓住她的手臂,连拉带拽地将她扔进了地牢。
阴暗,潮湿,闷热,腐臭。
这是云纱的第一感受,污浊的空气被她吸进肺里,连空荡荡的胃都在翻涌。
她被粗暴地推在地上,身下的干草有些黏腻的恶心感,她撑着地面打算站起来,却惊醒了干草下蛰伏的蟑螂,一下爬上她的手背,吓得她尖叫一声,将手上的蟑螂甩了出去。
旧州衙的地牢关的都是些市井流氓,地痞无赖,好色之徒,这些人或打架斗殴,或抢劫盗窃,或调戏良女,家里有人有钱的,早拿钱接出去了,剩下些没人又没钱的无赖,每日在地牢里吃些白食,有些已瘦到脱相了,眼眶里坠着黑色的眼珠,看起来很吓人。
此刻听到年轻女人的叫喊声,都一股脑趴在牢门上看热闹。
口哨声,嘿笑声,还有些污言秽语,齐齐涌了出来,让着昏暗的地牢仿佛化作了恶鬼咆哮的地狱。
云纱头晕目眩,感到大脑充血,只得靠坐在牢门边上。
“严承秋……我不是犯人,你也不是衙门中人,你无权关我。”
严承秋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你还真幼稚……”
他跨进牢门之内,欲伸手拨云纱的衣服,云纱打了个冷颤,立刻惊醒,猛地站起来后退到墙边。
“严承秋!我云家在良州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与州府大人也是有交情的!你可不要找死!”
牢内聒噪更甚。
严承秋暴躁地踹了一下牢门。
砰——
“都他娘给我安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