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月氏干的?”呼延脱煞有介事道,“月氏跟我们一向有仇,每年都闹出点摩擦来。这新任单于的事,如果月氏知道了,肯定心有芥蒂,来添乱也很正常。”
“月氏添乱确实正常,不正常的是这支骑兵每个人都有铠甲!”须卜吾压抑着愠怒,“而且不是那种简简单单、随随便便就能弄到手的皮甲或者藤甲,是一整套光滑的铁甲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们的儿郎箭术再精湛,也破不了敌人的身!我的儿子,他射中了敌人两箭!两箭啊!可是那个恶鬼还是冲到我儿跟前,一刀就要了我孩儿的命!”
【骂谁恶鬼呢!会不会说话?哪有我们陛下这么龙章凤姿的恶鬼?】
【站在须卜氏的角度来说,跟死神降临没啥区别。】
【要不是血被马赛克了,二凤在烈焰中抽刀冲锋,冒着箭矢一刀封喉的画面,还挺暴力美学的,搁电影里多少得弄个几秒慢镜头,慢放那血液喷洒出来的动态,光线明暗交界,渲染惊心动魄的感觉。】
【天寒地冻,长途奔袭,连番作战,亲自冲锋,多好的身体能经得住这样造啊?】
【连治愈术都不能用了。真是服了,平常没什么事的时候,一堆外挂破功能,真打起来的时候什么外挂都不许用了。】
【没关系,你得相信,陛下自己就是最大的外挂。】
“啊?那么多上好的铠甲?人手一副?”呼延脱半真半假地惊呆了,“不会是大秦的军队吧?”
“除了大秦还能有谁?”须卜吾质问道,“你们呼延氏最近和大秦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些?”
“啊这……误会,都是误会……我们不过在头曼单于那里见过两次秦使而已,就算偷袭须卜氏的真的是大秦,也跟我们没关系。大秦军队干的事,凭什么牵连到我们呼延氏头上呢?”呼延脱直呼冤枉。
他是真的冤枉,可惜须卜吾不相信。
“若没有你带路,那大秦的军队怎么可能跨越千里找到龙城,又怎么可能刚刚好寻到我们须卜氏的牧场呢?”须卜吾不信,“如果你们没有勾结在一起,那秦使的护卫凭什么护着二王子逃跑呢?你们呼延氏和大秦分明是一伙的!”
【须卜吾:就是你把秦军引到这儿来的?你这个叛徒!】
【好大一口锅,直接盖呼延脱脑袋上,扒都扒不下来。】
【你让一个昨晚刚死了亲儿子、差点被灭族的老头,去冷静分析刚发生政变不久的政敌是不是被冤枉的,那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老头这个推理一点问题都没有,呼延脱确实和秦使勾勾搭搭,也确实给了地图指了路,还把大秦皇帝都带到龙城来了。这不是匈奸是什么?】
“你不要血口喷人!”呼延脱大声道,“我们收到命令一路赶过来,明明什么都没干,呼延氏所有族人都可以给我作证。我们根本不知道须卜氏遇袭的事,也没有和大秦军队……”
“不必狡辩!”须卜吾振声,“我今天卜算了三次,次次都指向你们来的方向,绝不可能有错!”
【老天爷:有没有可能,就是说,你的仇人是在那个方向,但不是呼延脱呢?】
“须卜氏的儿郎们,全都给我冲,我要让呼延氏血债血……”
须卜吾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一支箭已经从呼延氏的方向射过来,一箭穿透他的心脏。
【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干啥,在城墙叭叭还不穿点好铠甲,你有几条命够我们天策射的?】
【大概这年代匈奴的盔甲工艺都不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