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彭姠之想咬指甲,这是……吃醋了吗?
天啊天啊天啊,心里的小人儿又开始转圈圈了,在见到她的第N次,彭姠之给这个小人儿起名叫之之。
她很想直接冲进去,按电视里演的,抱着她就开始疯狂解释,但由于刚才不过脑子,她怕再表现得不好,又把小甜橙变成小酸橙了,于是她决定慢慢地,慎重地,走过去。
靠近卧室门口,里面没什么动静,但门没关,只虚掩着。
彭姠之的手臂划出探戈的弧度,无声开门,看见纪鸣橙背对她坐在床边,正要开口,传来一个女声:“真的啊,就又挤又色的。”
从纪鸣橙手机里传出来的。
彭姠之愣了,这用词……纪鸣橙竟然背着她跟别的女人开黄腔?
震惊,难过,疑惑,悲惨,七情上头,百感交集。
没有时间再思考了,她冲上去,走到纪鸣橙面前:“你干嘛?!”
纪鸣橙一怔,抬眸看她,然后往后退一退,把手机正面扣在床上,扶扶眼镜:“什么干嘛?”
彭姠之皱眉逼近她:“你还把眼镜戴上了,你在看什么?”
不会是昨天看了那个片,意犹未尽吧?
这可不行啊小纪医生,昨天看片,今天已经迟到了,如果还沉湎欲海,那就完犊子了。那这个毁人前途的败类之名,就要套彭姠之头上了。
彭姠之坐到她旁边,叹一口气,苦口婆心循循善诱:“你知道那个《红楼梦》吗?”
纪鸣橙有些意外:“你也看?”
“嗯。”
“程甲本还是程乙本?”纪鸣橙很喜欢《红楼梦》。
“87版的。”
纪鸣橙欲言又止。
咋了啊,不够经典吗?彭姠之拍拍她的手,不管那些:“里面有一段,我印象可深刻了,就是那个男的生病了,得了一面镜子,人神仙跟他说,照背面,病就好了,千万不要照正面,但那个男的他就好奇嘛,有天就照正面,卧槽,你猜怎么着?”
“……我看过。”纪鸣橙说。
“哦对,正面是美女啊,特好看特销魂那种,他就进去跟那个美女云雨,然后日渐憔悴,没多久就死了。”彭姠之声情并茂复述内容。
纪鸣橙平静地望着她。
“我觉得还挺有教育意义的吧,而且很与时俱进,其实我们现在这种网站也有点那意思,不是说不好,但你要老看,老看,很可能就那什么精尽人亡。”
“彭姠之,”纪鸣橙蹙眉,“这是我第三遍跟你说,我是女的。”
“我收回……”彭姠之数了数,“倒数第三个字和第四个字。”
“收回了是什么?人王?”纪鸣橙忽然笑了。
彭姠之望着她,也笑了:“对啊,人王。”
“人王是什么王?”纪鸣橙的声音弱下去,笑意也很微小,但这样就显得她很温柔。
彭姠之一瞬间心里就软哒哒的,她开心了,是吗?
“人王,就是人类的王啊。”不过脑子乱说一通。
纪鸣橙转过头去,继续把手机拿起来看信息。
“你怎么还聊啊?”彭姠之轻拍床铺一把,怎么一点都不受教的呢?
“到底怎么了?”纪鸣橙莫名地看看她。
彭姠之急了:“你要聊这种,跟我聊啊,干嘛跟别人聊?”
“跟你聊?”纪鸣橙稍稍提起声调,眉头拧得更紧,“你懂这个?”
“我……”该懂不懂啊?如果她要说自己很懂,纪鸣橙会不会又生气啊?
“你觉得,”她试探地问,“我该不该懂啊?”
纪鸣橙反方向侧过头,抬起手臂抵着唇端轻轻笑两下,然后另一手把手机递给彭姠之:“那你帮我回吧。”
彭姠之拿起来,耐心地把前面的语音转换成文字。
嘶……这人是有口音吗?为什么转换得乱七八糟的,一个字都看不懂。
拿到耳边放出语音,眼神渐渐迷茫了。
“什么意思啊?”她不耻下问。
“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我同事的病例。”
“不是啊,”彭姠之看看手机,又看看她,“你刚才不是说,什么很挤,很色。”
有点脸红,声音渐渐往虚了走。
纪鸣橙又笑了,摇头:“冠状动脉粥样硬化型心脏病。要冠脉造影,从腕动脉进去,导丝进去的时候不好进,她就跟我说,又挤又涩。”
啊这……
“僭越了。”彭姠之双手呈上手机,低头。
纪鸣橙风轻云淡地拎起来,继续埋头回微信。
彭姠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侧脸,过了会儿,才开口:“纪宝。”
“谁?”纪鸣橙动动鼻子,有点讶异。
“你,她们都这么叫你。”
“谁这么叫?”
呃……彭姠之语塞,一直催她来哄人的读者吧?
“不重要,你还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
“那你鸡蛋都不吃了?”
“不想吃。”
“辛辛苦苦煮的,不吃多不好。我给你剥一个?”彭姠之站起来,弯腰撑着膝盖问她,见她没抵触,就蹬蹬蹬跑出去,洗手,拿一个鸡蛋进来,蹲到纪鸣橙面前,抽出纸巾垫到床头,很仔细地剥着。
“给。”一个完整的白嫩嫩滑溜溜的鸡蛋递到纪鸣橙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