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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睁眼时?, 江慈已经?起来了,正背对着她穿衣服。
光线昏暗,一点天光露下?来, 勾勒出了他的宽肩窄腰。
他已经胡乱地套好了裤子,正在穿上衣。
依靠着优越的身形,他硬是把这又破又皱的衣服撑了起来。
腰长得真不错, 够细, 腰臀比很好, 谢昭观摩着。
免费的, 不看白不看。
江慈随意地把?她的衣服一股脑扔到她身上,盖住了她的脸。
谢昭把?衣服扒拉下?来。
他侧过头, 锋利的下?颌线明显。
“醒了就赶紧起来吧,我们还得赶路呢。”他随便地理了一下?上衣,衣领仍旧散乱着。
然后?他又转过身去留给她换衣服的空间。
其实他转不转身都无?所谓,谢昭是完全不会尴尬。
在欧美露天沙滩不穿衣服晒太阳的女性?多了去, 这对她来司空见惯。
她爬起身,把?已经?撕坏的裙子勉强套上。
谢昭站起身,绕过被他们滚得凌乱的草堆床铺。
她做了个简单的拉伸。
“腰好酸。”她蹙眉, “腿也好酸, 昨晚都怪你。”
“拜托,明明是你自己喊冷把?我推醒的好吧。是你一再要求我才勉为其难地帮你。”
江慈说?,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半夜运动啊,我的腰也很酸。”
“大清早的,我不想跟你吵架。”谢昭推他,“走吧走吧。”
雨下?一整晚, 空气中满是山林被雨水浸透的草木和泥土清香。
两人爬下?陡峭的石壁,江慈抽出瑞士军刀, 在附近的树上刻记号,以防他们迷路。
他们穿过丛林和沼泽,一步步踩在极滑的腐烂树叶上。
太阳高升了,此时?的雨林体感气温上升到了30度左右。
“据说?有美洲豹在这种雨林出没。”江慈说?。
“我们不至于?这么倒霉。”谢昭挥手驱赶着蚊虫,这里的毒蚊虫太多了,叮的人又疼又痒。
她才走了不一会儿汗水就顺着额角流了下?来,谢昭抬头看,视野中高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十分压抑。
“要出雨林必须先找到河道。”江慈说?,“我们得到最高的高树上往下?看全局才好找到方?位。”
“我看这棵就挺高的。”谢昭扭了扭脖子,开始往上爬。
但是她没爬多久就蹙眉。
“算了,你下?来我来爬吧。”江慈叹气,“你的脚昨天扭到了也没完全好,这个树太高了爬上去比较危险。”
“可?是你好像有点恐高。”谢昭说?。昨天他爬一段并不高的石坡都有些犹豫。
“没那?么夸张,我不往下?看就是了。”
江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树,这里的树长得都极其高,最起码也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嘴上说?不害怕,但他心?里是挺犯怵的。
江慈绕来绕去,左挑右捡,最终选择了一棵非常粗壮而?且结实的树开始攀爬。
他用力抓住树干上凹凸不平的地方?,一步步向上。树皮湿滑,长满了苔藓。不时?有小甲虫在他的手指边蠕动。江慈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小东西。
树干上的缝隙和凸出部分,都是他的支撑点和踏脚石。
但树干很高,且随着高度不断增加,他合适的攀爬点变得越来越少。
他的双手抓紧了粗壮的藤蔓,但是这些藤蔓随时?可?能?断掉。
江慈小心?地踏出每一步,每一步都要仔细计算,以避免掉下?去。
他的手臂和腿部开始感到疲劳,肌肉在持续的用力下?酸痛难忍。湿滑的树皮也增加了攀爬的难度,他不时?停下?来调整呼吸和恢复体力。
猴子在树枝间跳跃,尾巴从他的脸上扫了过去,他咬牙闭着眼。
一睁眼,只见树上有一条蛇。
江慈吓得差点松手。
还好蛇并没有注意他。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这条蛇,继续向上。
爬到三分之二?的位置,风声在耳边呼啸,猴子们已经?被他甩到了底下?。
江慈的腿脚有些发抖,他又开始恐高了。
“向上看,就快到了!”谢昭在底下?大喊。
但随着高度的增加,风力也变得更强,树枝开始轻微地摇晃,他的攀爬更加艰难。江慈格外小心?,以防一个不稳被猛烈的风浪甩下?去。
终于?他到达了目的地。
江慈停下?来大口喘气。阳光穿透稀疏的树冠,投射下?斑驳的光影。
他垂眼一看,下?面是碧海无?边。
空气中是潮湿的植物气息。
风吹过雨林,绿涛滚滚,虫声阵阵。远处有鸟叫和猛兽的吼叫声。
他远眺,雨林中有一处明显低陷下?去,那?是河道。
只要找到河道,顺流而?下?他们就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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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慈爬下?来时?因为攀爬的用力还有恐高,整个上衣的衣服都被汗淋湿了。
“没事吧?”谢昭看他的手上又被树枝划了一些口子,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我知道该往哪里走了。不过我要先洗澡,实在受不了。”江慈就近走到了溪水中,脱下?上衣。
树丛掩映中,他的身影隐隐卓卓。
谢昭的眼睛丝毫不避,她找了个阴凉地坐下?来。
正午时?分,烈阳当空。
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树缝滤过来,溪水在光下?波光粼粼,像有细碎的金箔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