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四十八片药(1 / 2)

透骨香 鱼双意 1786 字 9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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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颂寒慢慢睁开眼睛。

这里似乎是一间竹室,竹编的墙面上渗着湿漉漉的暗沉痕迹,天花板上垂着沾着斑斑血迹的钢钩,以及垂下的两三层交错的竹帘。它们交错遮掩着,模糊能看到竹帘后吊着什么影子,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血腥味儿。

而他被绑了起来,双手被铐在了身后。

“滴答。”

“滴答。”

竹帘是吊起来的,从高颂寒的角度,能看到下面的缝隙,血珠子落下来,在竹编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血花。

竹室没有门,帘外传来了幽幽的丝竹之声,除此之外找不到什么多余的线索。

但高颂寒并不着急。

有人大费周章把他“请”到这里来,既不杀他,必有所求。

男人神色平静,安静等着。

竹屋里没有灯,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高颂寒听到了木屐踩在地板上幽幽的轻响,一声一声。

“……”

“失礼了。”

门拉开的声音,哗啦一声。

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含着温和的笑意,很是优雅。

乌木折扇慢腾腾的拨开了竹帘,拨帘时手微微抬高,和服大袖落下半截,高颂寒看到握着折扇的手修长劲瘦,中指戴着一枚乌黑朱雀戒,腕上缀着的一串古雅的檀木珠。

帘影摇晃,男人缓步进来,他容貌俊逸,眼眸狭长,形容略显消瘦,纯黑和服上绣着青金竹,穿在他身上略显松散,腰间缀挂一把刀,

随着他进来,错落帘影摇晃,高颂寒看见了竹帘后那些绰约黑影的真面目——

狰狞的铁钩贯穿了人的蝴蝶骨,将人悬吊在了半空,血干涸在衣服上,人大抵已经没了气息,只有断断续续的血从指尖落下来,一滴,又是一滴,如同血漏子。

是随他来中的保镖。

“高先生远道而来。”顾斯闲笑得斯文,眼瞳却深黑不见底:“顾某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高颂寒的视线从那两个人中收回来,跟着他来的人就三个,挂在这里的,只有两个。

查尔斯不在。

高颂寒掀起眼皮,对着顾斯闲,也露出了浅笑,即便形容狼狈,男人的笑容却也清俊。

“高某对顾家的招待人的手段早有耳闻,竟能在今日领略一二,当真不虚此行。”

顾斯闲掸了掸衣袖,漫不经心道:“我家妹妹不太听话,把她的嫂子送到了你那边,托你照顾几年。”

“过去的事情,我不欲追究,但三年太久,他该回家了。”

“他失踪了。”高颂寒淡淡说:“人不在我这里。”

“唰——”

竹帘被乍现寒光割断,切面整齐,哗啦落在血泊中,长刀通体绯红,刀尖一点星光,在高颂寒的喉间闪烁。

顾斯闲站在原地,手稳稳的握着刀,明明满地血泊,他却是一尘不染,如同深夜里风吹不动的修竹。

“我听说高先生在美国还有洲政府的项目需要亲自过目。”

顾斯闲语调不紧不慢,甚至还有些温雅笑意,“高先生身为华裔,在中国离奇失踪,于此于彼,怕都不太好看。”

空气紧绷,剑拔弩张。

高颂寒眼眸半眯,忽然对顾斯闲微微一笑,“顾先生。”

他的语气清幽,“天色已晚,也是到了令妹该回家的时候了。”

电光火石间,顾斯闲便品出了不对,而在高颂寒话音落下的一霎,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是阿钱慌张的声音,“家主!!”

“小姐……小姐她失踪了!!”

顾斯闲瞳孔一缩,他猛然回头看高颂寒。

男人手被拷着,形容着实狼狈,但他面颊冷白,眼瞳乌黑,唇角带着浅笑,虎落平阳,依然带着些从容风度。

“你想要的人,不在我这里。”

“戚忘风对他有心思,把人藏了起来,又在背后作梗,使你作刀。”

高颂寒淡淡说:“就是今天我死在这里,也不过让他人得偿所愿而已。你我虽有仇怨,却也不必当相争的鹬蚌,凭白让渔翁得了好处。”

顾斯闲盯着他瞧了一会。

高颂寒从容任他打量。

半晌,顾斯闲斯斯文文的收了刀,露出浅显笑意,只笑意不达眼底。

顾斯闲温声说:“迫使高先生忙里偷闲,来顾宅谈些琐事,是顾某不对,来日必当登门赔罪。”

说着,叫了人,给高颂寒松了绑,又把悬挂的人松下来,让人送去了医院,善后的工作可谓行云如流水。

高颂寒弯起唇角,和和善善,“那高某便记下了。”

但顾雪纯没回来,高颂寒也没有走成,顾斯闲留他吃了顿便饭。

两个人在顾宅的温泉馆,和衣喝酒,推杯换盏间,一个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一个不动声色,见招拆招。

“夏知在美国应当会有些水土不服。”

“没有,一天三碗饭。”高颂寒不动声色,“与在中国没什么不同。”

顿了顿,又似无意:“晚上的话,很爱蹬被子。”

顾斯闲笑意不改,烈烈的烧刀子给高颂寒的酒杯灌满:“他是有这个小毛病,还很畏寒。”

泼辣的酒香烈烈升起,高颂寒顿了顿,看了一眼顾斯闲的酒杯,忽而笑了:“是啊。”

他端起酒,一饮而尽。

高颂寒并不耐酒的烈性,酒一下肚,冷白的皮肤就泛起了红。

但他不容易醉,只是上脸,是以面不改色喝下酒后,忽而浅笑起来:“说起来,有次过节,知知打了很久的工,就为了送我一条围巾。”

顾斯闲:“……”

高颂寒细细的给他形容,“克莱因蓝色,xx家的新款,一千美金……那年初春,他怕我冷,踮着脚给我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