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香味蔓延，戚忘风摸着他的头发，心里软了，嘴唇抿着，一声不吭，脸颊弧度却依然冷硬。

于是夏知强撑着离去抱住他，脸颊主动贴在他的胸膛，轻轻蹭着，像一只肌骨柔软，放下傲气，小心讨食的猫咪。

看着……有点可怜。

戚忘风垂下眼帘，粗糙的手指捏着少年犹带泪痕的脸，半晌，冷着声音说：“我不来，你想把照片发给谁？”

哦……这是要清算照片的事了。

夏知又痛又累，身心俱疲，戚忘风欲求甚重，一夜好几次，他不堪承受，要搁以往早就不省人事了，哪里还轮的到戚忘风这样盘问。

现在没厥过去，全靠着一股坚韧的心力在撑着，一个绝对不能让戚忘风把请帖发出去的执念。

男人在床上……还是很好说话的。

虽然戚忘风神情依然冷得很，嘴巴讲话也不好听，但夏知能看出来，他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夏知低眉顺眼，“……随便说说的。”

没等戚忘风讲话，他就说：“我……微信里就那些人。想发也发不了。”

戚忘风冷笑：“你想对外人发骚，谁拦得住。”

“……”

夏知，夏知，忍，忍住，你要知道，你已经努力了这么久了，为山九仞，绝对不可功亏一篑啊！

夏知挤出一个笑脸，“我……我不会那样的。”

他抱着戚忘风，把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声音闷闷的，“你一直不回来……我一个人很害怕。”

“我很……想你。”

他好像不太擅长说这样温情的话，又或者不太擅长说这种违心的话，讲得有点磕磕巴巴，听着有点虚假。

“……”

戚忘风冷冷的想，小幺蛾子，屁股都被操烂了，还想接着骗人。

但他看着少年颤抖的，像白玉一样的脊背，还有伏在他身上的孱弱身体，终归没有再讲些阴阳怪气的话。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半晌，戚忘风听见自己冰冰凉凉的声音：“不过也无所谓。”

“反正我不会再信了。”

怀里的人没再讲话了，但没一会儿，戚忘风感觉自己的胸膛有些潮湿，他蓦地一顿，把人从怀里揪出来，就看见少年泪流满面。

他的眼瞳被泪水洗的湿漉漉的，映着摇曳的灯光，是一种破碎的漂亮。

“……”群七医五O二二六久上传该文

戚忘风一瞬有些慌，但他很快就定住了神，他粗声粗气说：“……你哭什么！”

夏知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灯光下，神色近乎凄然。

他被男人几度纠缠疼爱，身上勾缠交织着暧昧色欲的吻痕，几乎没一块好肉，肚子被射满鼓起来，大腿还流淌着浓白的精液，他看起来要坏掉了。

他望着戚忘风，轻轻说：“我小时候，妈妈喜欢跟我讲童话故事。”

他的眼泪还在掉，“但是我不是很爱听，我喜欢跟爸爸一起看篮球赛。但我那时候很小，还不能打球。我上的那个幼儿园，每次都会路过球场，那里有一群个子比我高大很多的年轻人，在打球。”

“我有时候会看很久。”

“……”

“但那时候，只是个小孩子，后来家里出了事儿，泥石流淹了我家，我发了三天的烧。”夏知说：“后面，蒙蒙昧昧，小小年纪，心里老是想着天灾人祸，便不爱打球了。”

“然后那年生日，爸爸给我买了一个很小的篮球。”他看着戚忘风，说：“我那个时候在学打拳，对篮球没了兴趣，后来，搬过几次家，那个篮球就找不到了。”

“这很正常，长大伴随着失去，我长大了，所以再也听不到妈妈跟我讲童话故事，也找不到爸爸送我的篮球了……但我不甘心，我总想找回来。”

“但丢了的东西。”夏知说：“丢了就是丢了，找也找不回来。”

“后来，我高中了。我跟人打架，把人弄进医院，家里赔了很多钱。”夏知慢慢说，“之后我爸就外出务工，很辛苦，但是每天，还是会打电话问我学习怎样，在学校好不好。”

“后来，我就不找那个小篮球了。人总得往前看，往前看，才能看到更多东西。”

“再往后，我就不跟人打架了，实在心烦，就去球场打篮球。”

夏知说，“考上a大以后，烦了，去打球，开心了，去打球，我爸我妈都忙着在外面赚钱。我想要什么，他们都给我买，可能买不起很贵的，但一定要买好的，我没有了小篮球，但是有了新的篮球，一鞋柜的球鞋……那个时候在球场，我没有很显贵，但每天都有新鞋可以炫耀。”

“我总是听我姥姥说，我爸我妈是少年夫妻，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他们结婚以后很恩爱，他们早早的准备好摇篮玩具，准备好婴儿衣服，对我的到来满怀期盼。”

“我姥姥总是说，你妈不指望你以后多有出息，多厉害，好好长大成人，不做坏事。就是天大的福气。”

夏知怔怔说：“我就如他们所愿，好好的长大成人了。”

戚忘风沉默半晌，冷声说：“然后你再告诉他们你的死讯？”

“不然呢？”

他明明满身伤痕，那样虚弱，偏偏眼瞳明明如火，“他们前半生为了养大我努力工作，后半生又要为了我一时不幸四处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