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夏知记着这次的疼,也许是怕他又逃走,抑或是伤了脚正和他们心意,总之,那些人没有给夏知戴朱雀戒,只给他仔细清理了伤口。
之后,少年就那样躺在床上,吊着脚,养着伤。
脚伤的很重,伤口深可见骨,即便是夏知有着透骨香改造过的身体,这样的伤恢复,也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夏知醒来后,麻药的劲儿已经过去了,脚一动就疼得钻心,但他难受的事儿,不仅仅是脚——手指上的朱雀戒已经不见了。
夏知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随后眼珠子转转,发现这是他和戚忘风贺澜生住一起的那个别墅房间,耳边甚至还有朵朵未尽的话语:“您还需要静养……”
等他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之后,他慢慢发起抖来。
——失败了。
他又被抓回来了。
他抱着枕头哭得撕心裂肺,他不顾脚伤,用力踢翻了把他脚吊起来的架子,滚到铺着厚厚地毯的床下,他一站起来脚心就剧疼,又踉跄摔在了地毯上,但他不管不顾地往门口爬,伤口裂开了,浸透了雪白的纱布,鲜血洇湿了长毛地毯。
他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但他知道他不能留在这里,疼痛没有让他清醒,只让他开始疯癫。
没等他爬到门口,紧闭的门开了。
夏知站不起来,疼痛让他只能趴在地上,一片阴影覆住了他,他只看到了三双皮鞋里混着一双休闲鞋一双运动鞋,规整的西装裤角熨帖出锋利的阴影,运动鞋的主人裤脚是柔软的,耷拉着的。
他听见一个散漫的男声:“我就说夏哥醒来得闹吧。”
于是运动鞋朝着他走过来,绰约间,夏知看见了他的袜子,刺着一只咧嘴笑的金色小狗头。
夏知用力低下头,攥着地毯的长毛瞳孔收缩又放大,身体瑟瑟发起抖来,竟然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他好像一个即将踏入饥荒年代的乞丐,在蝗灾到来前,窥见了残酷命运的冰山一角。
他的视线余光看到黑皮鞋的主人朝着他走了两步,越过了他,似乎在检查他脚上的伤口,清冷的声线带着不悦,“裂开了。”
“……”
随后,巨大的阴影覆盖了他,热烫有力,掌心有着粗粝长疤痕的手贴住了他后背的蝴蝶骨,随后抓握起来。
夏知身上穿的是很柔软的浅银色丝绸,没什么花样——他像一只突然要被抓起来的猫,尖叫起来。
他死死抓着地毯的长毛,满脸是泪,撕心裂肺地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高颂寒本来在检查他脚上的伤,冷不丁地被他一脚踢到了胸口,他一只手握住了他两个细细的脚踝,止住了他歇斯底里的挣扎。
夏知纤细柔软的手当然比不过戚忘风大手的一把子力气,地毯长毛生生从指缝里滑落,他被男人不由分说抱了起来。
于是低矮而安全的小世界骤然崩塌,夏知看到了他未来残酷而冰冷的全貌——
门口是顾斯闲,贺澜生和宴无危。
抱着他,让他动弹不得的人是戚忘风。
一被抱起来,戚忘风的气息就充斥了他的身周,认了主的身体开始骚动,花腔开始分泌香甜的汁水,香味也带出了引诱的味道。
他自然是香的。
从顾宅逃出来以后,锁香枷里没了吸香囊,后来被戚忘风带到这边——戚忘风跟贺澜生都吃了药,闻到香味也有了克制力,他也就没吃过控制香味的药了。
身后人握着他脚踝的手也松开了,只是松开之前,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又在他踝骨上,轻轻摩挲两下。
顾斯闲也是一身灰色西装,头发微微散下来,一双狭长的眼瞳含笑看着他,像一只生性残忍却披着温柔皮毛的狡狐。
宴无危一头金发耀眼,却是一身浅绿色休闲装,运动鞋,插着兜,嘴里还咬着根棒棒糖,琥珀色眼睛眨眨又眨眨。
贺澜生套着件棒球外套,休闲鞋,靠在门上,抱着肩,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踢坏了。”宴无危瞄了一眼床上吊着脚的架子,琥珀色的眼珠子滚到了夏知身上。
他鼓着脸,把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塞到夏知嘴巴里,“夏哥一点也不乖。”
剧烈的甜味还有宴无危的味道被迫充斥了夏知的敏感的口腔。
夏知被刺激的倏然掉了眼泪,想把糖果吐出来,然而宴无危却拿着棒棒糖,来来回回的捅起了他的嘴巴,偶尔糖果会磕到牙齿,夏知含不住甜滋滋香喷喷的口水,红唇被融化的糖水润出柔软诱人的光泽。
“啊……”夏知被一颗糖欺负得非常痛苦。
宴无危眼睛亮亮的,拔出棒棒糖,掐着夏知的下巴就亲了上去,灵活柔软的舌头啧啧把水都舔了干净,“好甜啊……”
夏知蹬着腿,用力喘息起来,被亲得发了情,香味自然又变浓了。
夏知感觉一只骨节有力的手托住了他的屁股,高颂寒声音低沉,“湿了。”
夏知瞳孔缩小,他感觉那手指隔着布料,揉捏起来,他发着抖,却只能用含着糖果的嘴巴含糊地说:不要……不要……
“不要?”
“真的吗?”
“可是夏哥好饥渴哦。”宴无危托着夏知的脸,“真的不要嘛?”
夏知发现,宴无危嘴上的话含着笑,琥珀色的眼瞳里却没有任何笑意,只有一种瘆人的冷酷和癫狂。
宴无危以前不是这样的,哪怕在顾宅,看他的时候,也都是漫不经心带着溺爱的笑——也是因为这样,夏知才敢壮着胆子,在这个疯癫的杀人犯面前肆无忌惮地做些不为人知的小动作。
戚忘风一直没说话,但把夏知的裤子往下扒,白桃般柔软的小屁股陡然弹了出来,股缝里夹着湿漉漉的水。
屁股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夏知大脑空白了一瞬间,但随后他就感觉到高颂寒在慢慢把手指往里探,陡然不顾一切的挣扎起来。
他被棒棒糖用力咬碎,在剧烈的甜味和锋利的糖渣下惨烈地哭叫:“不要!!不要!!!”
他的声音明晰而尖锐,但高颂寒的手指还是捅了进来,检查着花腔,圆润饱满的指腹抠开了那个小腔,仔细而认真地检查着,少年的屁股因为刺激剧烈颤抖,但屁股被戚忘风紧紧握着,只能徒劳地扭着细腰,蹬着两只被血水浸透的脚,看起来凄惨极了。
贺澜生把头发撸上去,闭眼叹了口气,撇撇嘴,“行了。”
他语气带着些讥讽:“不是还没到日子吗?”
几个人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顾斯闲微笑说:“但要做些准备。”
“准备?”贺澜生瞥瞥几个人鼓鼓囊囊的下身,嘲讽说:“准备什么?准备现在就把他操开?”
夏知猛然哆嗦了一下,他紧紧地抱住了戚忘风,没有说话,眼里都是哀求。
高颂寒猛地一个用力,夏知张张嘴,喉咙没有发声,整个人瘫软下来。
贺澜生:“现在给他操烂了,到日子了怎么玩?”夲;纹来_自柒{衣*武龄二.二#六疚
他语气里也压着火,只是不知道是对其他人的火,还是对夏知逃跑的火了。
宴无危却笑:“不是有戒指吗?”
高颂寒:“会跑。”
夏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发着抖。
顾斯闲走过来,掀开了少年后背的衣物。
右肩上,两根羽毛色泽有些模糊,但没有完全消失,而剩下三根羽毛,纤毫毕现,清晰得仿佛长在了白嫩的肉里。
夏知趴在戚忘风肩膀,抖得更厉害。
“哭什么。”
顾斯闲抚摸着那两根模糊的羽毛,温和地笑了,绵里藏针:“平日里不是没少挨男人肏吗。”
贺澜生和戚忘风这些日子估计没少吃,不然何至于被戚忘风抱一下,屁股就馋得开始流水。
“以后怎么弄还没商量好呢。”贺澜生几把硬着,语气带着躁郁,“伤也没好,别他妈的整废了。”
大概是贺澜生的话多少也有着道理,最后夏知又被放回了床上。
中间也没少被人占便宜,夏知屁股被揉得肿起来,奶子都被人悄摸捏肿了,他放在床上被人玩,可一动也不敢动。
末了,顾斯闲上手摸了摸被夏知踢翻的架子,摇头,“不结实。”
……
受了大刺激,夏知精神不大好,醒来总是默默流眼泪。
顾斯闲那天说完不结实,就弄了一个结实的沉香架子。
细而结实的链子外面裹着一层又一层的柔软透气的纱布,锁住少年的脚踝,把少年两只脚牢牢实实地束在上面。
夏知发疯也只能无力地蹬着脚,再闹腾也被锁得牢实。
——只是人也不能老是躺着,容易压出褥疮,便会有人解了锁,背着他出去走走。
这个人是宴无危。
宴无危整日整日的守着他,背着他玩完,见他流泪,就给他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再温言细语的哄他。
“夏哥想要什么跟我说。”宴无危温情脉脉说,“我都帮夏哥带过来。”
夏知被锁了脚,在床上待了好几天,恐惧的心情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宴无危这样讲,他陡然生了恶毒的心思。
他故意说,“哦,那我想和舒谨上床。”
宴无危的表情骤然一变——夏知看到他漂亮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极其恶毒凶戾的光。
夏知一霎感觉到了密密麻麻的寒意。
但很快,宴无危又露出了有点为难的表情“有点麻烦呢……”
“不过夏哥的愿望,我一定会帮忙完成的!”
不多久,夏知看到了舒谨的手指。
它们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盒子里。
宴无危亲切地跟脸色发绿的夏知说:“是顾先生切下来的哦,他那把刀真的很锋利呀……”
“知道夏哥会想要,我还特意用福尔马林泡好啦,还塑了胶,我很专业哦。”
他拿起了一根栩栩如生的苍白中指,瞳孔里是一种病态的欣悦,“可是细细的,夏哥会爽吗?”
少年声嘶力竭地尖叫穿破屋顶,伴随着乱七八糟乱砸东西的声音。
宴无危被他赶出房间后,靠着门板,他听到了少年急促地,颤抖地喘息,过一会儿,就是低低地呜咽。
宴无危偏偏头,满目都是绚烂夏花,骄阳似火。
在这样灿烂的季节,他却听见腐烂的声音。
宴无危弯起唇角,弯下腰,捂住眼睛,哈哈哈笑了。
他的手腕上干干净净,再不见了耶稣的圣像,指缝里漏出的眼瞳,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畏惧的疯癫。
……
“卧槽,你踏马的是不是有病?”戚忘风气个半死,“让你他妈地安慰人,你拿个手指头吓唬他?”
宴无危委屈得要死:“是夏哥自己想要呀,你们不都说要对他百依百顺吗?”
顾斯闲:“。”
高颂寒按住了太阳穴:“……”
托宴无危百依百顺的洪福,夏知半夜睡觉梦里都是到处乱飞的手指头,吓醒了迎面就是托着腮观察他,对他咧着嘴笑得清纯的宴无危。
又当场吓晕过去,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能一劳永逸也能让小鸟飞走的朱雀戒已经成为夏知的禁忌。除非夏知真的要死了,不然男人们不会再让他接触到这种东西——总之,几个男人手忙脚乱,叫医生的叫医生,烧热水的烧热水,擦身的擦身,喂药的喂药,好不容易才把人的烧给退了。
夏知模模糊糊的再醒过来的时候。
恰好是个深夜,房间里灯火摇晃,有一种寂静的昏暗,男人坐在高背椅上,手里的平板散发的微光照着他俊美的脸,显出他褶皱的眉头。
是高颂寒。
夏知轻轻一动,高颂寒便抬眼看他,收了平板。
夏知模糊看见,好像是公司的财报之类的东西。
高颂寒:“难受?”
“……”
夏知别过头,不愿意再看他。
他没有再被吓到,但却也实在开心不起来。
高颂寒顿了顿,也没对少年耍性子生气。
他拿起夏知额头上敷着的,有点冷的毛巾,放热水盆里热了热,拧干水,又给他敷上。
高颂寒说,“我以为你会喜欢他多一点。”
夏知知道他说得是宴无危。
他盯着床头的一束百合花不说话。
他喜欢宴无危,他喜欢宴无危……哈。
高颂寒:“不是喜欢他的脸吗。”
“……”
这话听着有些酸讽,但瞧高颂寒的神色也着实平静,推敲不出什么多余的意味。
他说完这句,甚至开始很平静的说宴无危会哄人,也机灵,但忘记他毕竟是个精神病,没想到今天会拿着根手指吓唬他。
夏知嘲讽想,平日里恨不得宴无危早点死的男人,竟也会破天荒的说起对方的好话了。
因为什么,夏知不傻,大抵也有了一种模糊的,寒毛直竖的猜测。
那天,贺澜生说“还没商量好”——他们在商量什么?
……他们是不是,要开始合作了?
末了,他听见高颂寒说:“我以后会注意,让他不要太过分。”
……以后?
以后……
夏知偏了偏头,竭力压住心头的寒意,眼瞳灰灰的,他遏制不住地想笑,想要狂笑,以后啊……
过会,他决定不与高颂寒说这个话题,只说:“腿……吊着,难受。”
他低声说,“帮我解下来吧。”
高颂寒便拆了他脚腕上镣铐似的,把他腿脚吊高的东西。
这东西指纹解锁,只有他们能解开。
腿一直吊着,想来人确实不好受。
高颂寒其实不太赞同顾斯闲这么做。
然而夏知又确实不大听话,受了刺激,精神也不太稳定,脚上明明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到处乱跑乱爬,好不容易结了一层血痂的伤口又全部撕裂了。
确实应该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