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江言又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又疼醒,睁眼一瞧,自己的左胸口上多了一块儿口水。
而罪魁祸首正在擦嘴。
“你干什么?”江言看着那枚红色的咬痕。
“想试试口感,没感觉出软中带硬啊。”金丞还在回味,听到起床哨声响起后翻身跑下床,像个拔吊无情始乱终弃的变态。江言从枕下抽出湿纸巾,擦掉了胸口的口水,然后默默拿出手机,将还未付款的工具箱从24样升级到了36样。
对抗赛在即,滇池训练接近尾声,每个人的训练都上了强度。
上午训练完成之后,金丞没走,反而趁着没人的时候缠住了江言:“你上午干嘛不理我?”
“训练的时候我怎么理你?”江言擦擦汗。
“我都看你了,你不看我,就不行。”金丞强词夺理,“现在周围没人了,你教教我吧。”
原本还以为江言又要拒绝,没想到这一回江言却站在了原地。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一把揪住金丞腰上的黑带,往前一拉,毫无防备的金丞顿时失去平衡直接撞在江言胸口上。
“好,就先从贴靠开始。”江言说完将金丞的两只手反剪,死死压在了后腰上。
金丞扭动上身,刚才是没有准备意识,现在再想轻而易举拉动他已经难了。“可是咱们跆拳道姿势里没有反剪一说吧?”
“确实没有,可如果你和对手贴靠的时候,你敢用双手击打么?”江言用一只手固定他两只手腕,另外一只手顺着金丞的黑带从后腰滑到了前方黑带的正下方3厘米处。两个人的大腿站成了右实战式的前腿交错状态,此时此刻两个人的道服显得异常单薄。
“黑带都松了,也不知道自己系上?”江言单手就轻而易举地解开了。
“你教不教我?”金丞问。
“在比赛时,咱们的得分方式不多,防守转攻击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直接上头,这也是你比较擅长的路线。另外一种要先拉开距离,尝试不要用手,而是交换后撤步。你基本功好,应该一点就透。”江言用黑带在金丞手腕上捆了两圈,顺手打了一个活结。
黑带并不细,捆在手腕上十分粗糙,活结也没有打得太紧,金丞一挣应该就能完美脱落。可是真到他挣扎起来才发觉自己想错了,这个结和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活结都不一样,越动不是越松,反而是越来越紧。
紧到小臂都动不了了,江言修长的手指滑到金丞的大腿后侧来。
金丞一下头皮发麻。
“我教你。”江言顺着他的身体走到后面,贴着金丞的后背,“后撤步的时候学会提前调整重心,要学会打散对方的格挡核心。诱攻不仅仅是诱惑对方出招,还要学会引导进攻战术。”
金丞深吸了一口气:“你先解开我。”
“你缺乏的是压迫进攻的意识,打比赛要学会骗人使诈的。听话,抬腿。”江言倒是像哄上人了。
“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金丞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但还是抬起了右腿。
“抬腿之后,你可以有很多种选择,滑步,后撤步,上步,后垫步,转身步,跳换步,都是你的选择。你要通过自己的步法和假动作去调动对手进攻技术的使用和转换,从而进行有意识的反攻。”江言将他的身体翻了个面儿,转了过来,“你觉得我上腿动作快么?”
金丞的汗已经冒了出来:“快,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一样,启动非常快。”
“不是因为快,这就是引导进攻战术,我提前知道对手什么时候放腿,再加上可能快了那么一点点。”江言拆分动作给他讲,“千万别太死板,因为现在一定也有很多人在分析你的招式。顶级运动员每天都在复盘别人,也被别人复盘,明白了么?”
金丞点了点头。
“你要说我才知道啊。”江言强调。
“明白了。”金丞说。
江言露出满意的笑容来,拇指在金丞的嘴边漫不经心地滑了一圈,像是用拇指的指腹给他的上下唇涂了一层润唇膏,随后又用虎口在金丞的下巴上卡了一下,这才轻而易举地拆开黑带。
刚才金丞怎么都挣不开的活结,在江言手里格外听话,一下子就解开了。
金丞摸着那条绣着自己名字的黑带,怎么都想不明白江言刚才是怎么系上的。
而江言这时候又一次拿出手机,将订好的小玩意儿尺寸改了一下,直径减少2毫米。
到了下午训练时,所有项目集中在一起,准备进行本次滇池训练的最后一次长跑。江言一脸生无可恋地站在队里,看着远处的周木兰笑呵呵地涂防晒霜。
直到他的后背被人碰了一下。
“你要不要这个?”金丞又一次开始推销他的13合1,“这个可以当防晒,你瞧,功效里写着呢。”
“我拒绝,除非我死。”江言说,大不了今晚回去再做一个防晒修复面膜。
“切,事真多。”金丞翻了个白眼,自己在旁边哗哗涂上了。这时候许明和周英华走了过来,两个人全副武装,而且已经提了车——每人一辆小电驴。
“男生啊,把衣服都脱了,这次咱们绕着滇池开跑,让你们看看绝美风景。今天刚好是最适合长跑的好天气,多云!”许明指了指上方。
多云?江言像死机了一样,一动不动。这不是多云,这是伪装成多云的阴太阳,晒人最快的那一种。身边的队员不修边幅,已经嘁哩喀喳地脱下了队服,连祝白白那么个小古板都脱了,江言面如死灰,只好将T恤脱了下来。
“那个什么。”他回头对金丞说,“把那杀虫剂打蜡剂,往我身上涂一点。”
不等金丞来涂,跳高队刚好在旁边集合,眼尖的白洋只是扫了一眼就扫到了江言胸口的印子。他立即向金丞投去谴责的目光,不是都告诉你不谈恋爱屁事没有了吗?你还真找了个漂亮脸蛋儿的长发男人?这种男人嘴里有实话吗?
不等白洋谴责完,就看金丞吭哧吭哧在江言背后涂开了。
白洋无奈地转了过去,又一个要在爱情里吃亏的孩子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