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江言把后车厢的暖风朝向掰了过来,吹着金丞的脚。金丞一头埋在他腰上,小声地呜咽。
“别哭了,咱们先回学校,有什么事情慢慢计划,先走吧。”白洋看了一眼江言。
江言连忙点头,先回去再说。他点头之后,白洋才发动了车子,把车从停车位挪了出来。
“诶!”陶文昌忽然想起什么,“你摩托车!”
“不要了。”江言说。
“不要什么不要,唉。”陶文昌看着摩托车越来越远,但现在江言是不可能下车骑回去的,只能先这样。当他们的车启动,地下停车场的防护栏也无声无息地抬了起来,一辆白色的奥迪开出了停车场。
金启明开着公司的车上来,准备跟在这辆车的屁股后头,看他们把金丞带到哪里去。忽然两道车灯也进入了小区主路的范围里,金启明循着灯光看去,有两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凯宴同时开动了,正对着前头那辆车打远光灯。
远光灯打起来,从后视镜反射到白洋的眼睛里。白洋稍稍看向左侧后视镜,他们后头神不知鬼不觉地多了两辆车。
“靠,唐誉真叫人来了。”陶文昌往后瞧了瞧。
两辆车给他们保驾护航,静静地跟在后头。白洋鸣了一下笛,算是回应。
看到这一幕,金启明慢慢减慢了车速,最后将车停在了路边,不跟了,摆明了还有人,不止是大学生。
此时此刻已经过了晚高峰,环路相当好走。白洋不敢开太快,只听后头金丞断断续续地说:“我去做,那个亲子鉴定了。”
“先别说这个,咱们不说这个了。”江言手忙脚乱地给他拧开车里的矿泉水。什么鉴定不鉴定的,爱谁谁吧,金丞的父亲不重要,就算有人说金丞的父亲是自己,江言也不反驳。
金丞在江言的T恤上抹眼泪,喉咙渴得都冒火了,现在终于敢喝水。他原本想要一口气喝完一瓶,但是江言不让,只给他喝半瓶。喝完之后,金丞躺在江言的大腿上,半晌都没有说话。
江言也没说,心如刀割。两个人从吵架分手到现在,每个人都在折磨自己。
“我没做梦吧……”过了一会儿,金丞才大胆地朝他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疼吗?”
江言脸都被掐红了。“疼。”
“那就是了,我没做梦,我还以为自己出不来了。”金丞后怕,一想起来就是冒冷汗。江言不敢攥他手腕,只敢拉他的手指,他都不敢多问,不知道金丞怎么熬过来的。
陶文昌见江言什么都顾不上了,先提醒他:“你要不要在你们群里说一下,说金丞找到了。”
哦,对。江言全给忘了,从兜里拿出手机。一直不怎么动的金丞快速拦住了他,压住了他的手机:“你别和他们说……我这样了。我不想大家着急。”
江言刚缓和一些,一低头,瞧见金丞脖子上那一圈掐痕。“他干的?”
金丞缩了下脖子。
“你别藏,我看看,严重了咱们去医院。”江言这信息又不发了,手机又给撂下了,刚想起来的正事一样没干。金丞不得已,只能昂着脑袋认他检查,近距离地说:“你一直找我呢,是吧?”
江言喉咙狠狠哽了一下。
陶文昌补充:“他找了你一整夜,从你回家开始,而且他还带着我们去你家一趟。你……咳咳,你哥这个事情,我们一开始都没相信他,怪我们,要是我们一开始就信,说不定就能截你一下。”
金丞抓着江言的手更紧了,只要江言一直找自己就行。
车平稳地开着,有时候白洋准备并线,后头一辆车还先并过来,踩一脚刹车。他一路将车开回家,金丞这样不能直接回宿舍,只能先回自己那儿。上楼是江言背上去的,金丞觉得自己还有体力,缓过来了,但他们都不放心。
一回屋,金丞就想先去洗澡,顺便上个厕所。白洋帮他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递给了江言:“你把这个衣服送到浴室,让金丞先穿我的。”
“好,谢谢白队。”江言正点外卖,给金丞点了好消化的粥,“你们吃点什么?我一起给点了。”
“我们吃什么都随便,主要是楼下的。你一会儿下楼,在小区的小卖部里买几条好烟,送过去。”白洋说,“你先去吧,金丞有我和昌子呢。”
“那好,我先下楼。”江言记得那两辆车也跟着回来了,就是不确定他们走没走。跑下楼之后他先去买烟,又多买了几瓶热饮,这份情显然是还不上了。
等到他跑出小区,两辆凯宴还没走。
江言招了个手,走了过去。
一辆凯宴的门打开,下来一个穿西装的保镖,看着年龄就和江言差不多大,耳朵上戴着耳麦。
“任务完咯,羊到家了。”保镖先压着耳麦说,再转过来,“你就是江言吧,说吧,接下来想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