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细感觉一下,很可爱的。”江言笑着拍他的脸。
江言要是只凶狠,那真吓不住金启明。但这回金启明冒出了冷汗,舌尖快速在那东西上滑了一下。越是未知就越是恐怖。
“我提醒你一下,你试试……上面有没有毛?”江言都快要把他下巴卸掉了,“我帮你形容一下,是一样……有毛的,有牙齿,有眼睛的。大小刚好合适,在你嘴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而且味道也不好闻,滋味不怎么样吧?”老六添油加醋。
金启明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和阶层的慌乱,眼珠子一个劲儿地转动。没有江言模棱两可的提醒他还真没注意,这样一说……他的舌面触摸到了一层……硬毛!那个凹陷……就是眼睛!
这是什么!顾不上身上疼痛,金启明大幅度地挣扎起来,发疯一样要吐出去。
“别吐了,好好含着吧,反正你嘴里那个已经死了,没法咬你舌头。”江言靠近金启明的耳朵,像安慰一样说话,“虽然它有牙齿……毕竟它可是一种,小型的,带光秃秃尾巴的,啮齿类动物。”
果然!金启明其实有点猜到了,可他不相信江言有这么变态!答案呼之欲出,金启明胃里更是翻江倒海,令人作呕。那些硬毛扎着他的舌面和上颚,凹陷和他的牙床紧密相贴,而那些小小的,密密的,形状完全能感知到的,就是牙齿!
江言从脚边拎起一个塑封袋,很无辜地看向他:“是你的同类啊,是不是很惊喜?”
透明塑封袋里面,是一只没有了脑袋的死老鼠!肥硕的肉色尾巴光秃秃盘着。
金启明忽然大叫起来,每一次呜呜声都是他的尖叫!不止是挣扎,他的身体像过了电门那样弹动,抽搐,全身力气都在往脸上汇聚,一定要把它吐出来。可是越吐,他的舌面就越能接触到。越接触,他就越要吐,反复恶性循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越来越清楚了,那是老鼠的牙齿和嘴部、胡须和挖掉了眼睛的眼窝!它就在自己的嘴里!金启明像上岸的鲤鱼不断打挺翻滚,无意识地撞击着车玻璃,最后两腿一踹,吓到了尿失禁。
“别着急,你还要和它亲密接触一阵呢,到了时间我就让你吐。”江言打开了车窗,放放味儿。
只不过他错误估计了金启明的胆量,没多会儿就吓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江言给了老六一个眼神,老六非常灵敏地跟下了车:“想不到你这招真好使!以后我也学会了!”
“辛苦你了,大老远帮我捉了只老鼠过来。”江言给他点烟。
老六抽着烟,很享受别人的服务:“不客气,反正也算是除四害吧,造福社会了。就是太脏了,垃圾堆里翻出来的。”
“辛苦辛苦,有机会请你吃饭。”江言又欠他一份人情,尽管他都不知道老六的真实姓名。老六不止是带了老鼠和麻绳过来,还额外去熟食店,买了个没腌制的鹅头。
鹅头已经过了一遍毛,但还是保留了一层硬茬,大小和老鼠头差不多。最像的还是大鹅的牙齿,把嘴部掰断之后,它那些小牙还保留着一些,密密麻麻排列着。就算不那么像,放在嘴里,惊恐之下金启明也分不出来。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啊?”老六也替他发愁。
“我想拜托你们少爷……”江言斟酌用词,“帮我查金启明公司的税,这个东西最禁不住查了,他神通广大,能干普通人干不了的事。”
“哇塞,你和他想到一起去了,他就是这么说的。”老六很侠气,最喜欢干助人为乐的好事。
“那就拜托了。我这几天也会特别忙,要给金丞的妈妈换地方,可能顾不上感谢他。如果这回来不及,明年他回国我一定重谢!”江言没开玩笑,这个忙,确实是他生命里的大贵人才能帮。
老六答应了,两人等了一会儿,给金启明拆了,把鹅头拿走,把装着死老鼠的塑封袋塞他怀里,最后就扔在车里不管,反正人没出事。他们才不是只会解决情绪,折腾人算什么本事,打蛇就要打七寸。生意出了事,金启明才会元气大伤。
而此时此刻,金丞正在给鉴定中心打电话:“喂,您好,我想问问我的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了吗?我的病历号是……”
金丞说了自己挂号的病历号,那边的人说了声“稍等”,几分钟又回来。
“已经出来了。”护士说。
“那您能不能告诉我结果?”金丞迫不及待。
然而护士却说:“不好意思,这个我们不能告之,虽然您是本人,但文件袋是完全密封的,在我们手里拆开就算作废。您可以和鉴定人一起拿着身份证来取。”
“可以,我可以去拿……”金丞松了一口气,既然护士这样说,那金启明就是骗人呢,报告根本没出,“或者……您能不能直接把报告寄到我的户籍所在地,我在医院留了信息的。”
他已经不相信大哥了,金丞有不好的预感,大哥一定会骗金昭。金丞虽然也不想要这个生理学父亲,但他必须让金昭知道这些年他冤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