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顿时语塞:“您这是骂他还是夸他啊?别让他蒙蔽了!”
“他也没有蒙蔽什么,就是帮我约了几个医生。你别气了啊,以后我们尽量减少接触。”花咏夏好言好语地劝好了江言,“金丞呢?今天金丞怎么样?”
江言看了看墙上的电子表:“在高压氧舱里面,我在等他。”
“好,你先好好照顾他。”花咏夏也惦记那边,真论关系,金丞和江言也差不多是师兄弟了。
这是金丞第一次做氧气治疗,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从高压氧舱出来,他先是给帮他的护士道谢,穿好衣服后找到了外面等待的江言。“我做完了。”
江言一抬头,略带激动地指了指耳朵:“怎么样?”
金丞已经能看懂一些他的小动作,遗憾地摇了摇头:“还是……听不见。”
江言的失望一闪而过。
金丞马上说:“你别太心急了,医生都说需要好几个疗程呢。而且就算疗程都做完也不一定能立即康复。”
江言点点头,他当然都明白,只是心急,恨不得一次就有效果。他拿出手机打字:[我刚刚把你的情况和周教练说了,周教练说,让你赶紧返校。]
“你这就说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呢。”金丞瞪大眼睛,“教练怎么说的?”
江言写:[教练说,你真不是个东西,瞒着学校这么大的事情。你这种欺上瞒下的队员会开全校批评大会,写检讨,至于能不能让你再进行比赛需要全校开会。]
“真的骂我这么严重?”金丞可不想当着全校的面念检查。
江言冷脸点头:[真的。周教练和田助教都生气了,骂了很多,不能入耳,我就不一一重复了,不然你受不了。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你血友病的事,回学校你就等着吧!]
我的天,连田助教都把自己给骂了……金丞想闪人,但是一想,唉,还是积极面对吧,自己犯下的错误还是要承担。
午饭两人仍旧在麦当劳吃,因为金丞最近掉了体重,江言允许他喝可乐、吃冰淇淋。金丞吃着吃着,目光就被旁边吃儿童套餐的小孩儿吸引过去。
江言也看到了,给他写道:[你要是好好表现,我会考虑春节接金启星过来住几天。]
“真的?真的!”金丞可想弟弟,他在家就这么一个亲人了,“那我需要怎么好好表现?我每天主动承包家务!我……我做饭?我买菜!”
江言根本不敢期待他的厨艺,写道:[没事不能乱跑,不许随意离开,出门要报备,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随意下楼。在学校更换场地也要报备。]
这这这……我人身自由呢?金丞短暂地犹豫几秒,但是一想到弟弟的可爱笑脸,忍了!“行,我好好表现!你不要骗我!”
江言立即在这行字下面画了个签名档,把圆珠笔递给了金丞:“签字。”
这姿势,是要自己签字?金丞拿过笔来,在下方“屈辱”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回到学校之后,两人直奔道馆找周教练,冬训迫在眉睫,真的不能再拖了。周英华看到金丞的模样就是一阵心痛,怎么一下子憔悴怎么多?训练压力真是压垮了他啊!
“你在这里坐着,不许动。”江言给他指了个地方。
“好,我不许动。”金丞立即坐下,又说,“周教练您别着急,我听不见了也不影响比赛,我可以手语。而且我很快就好。”
周英华拍了拍他的肩,满脸都是懊悔歉疚,身为主教练,居然没观察到金丞的异样,这是大大的失职啊!
“还有一件事,我得跟您在办公室说。”江言已经预料到了结局,所以要请周英华进办公室。
“好吧,你跟我过来。”周英华也能品出风雨欲来的气息,八成是大事。两人进了办公室,刚好,周木兰来送冬训日程表,看到在椅子上坐着的金丞。
少见,太少见了,居然没到处乱跑。周木兰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他面前打了个招呼:“嗨……”
“周队医您好。”金丞站了起来。
“坐,坐下,好好休息。”周木兰什么都知道,江言对江夜灵知无不言,江夜灵转头就把所有事情告诉她。
见周木兰低头找什么,金丞主动从包里找笔记本:“您写字吧,要不然用手机打字也成。”
周木兰看到那个本子更加难过,喉咙里说不出什么,接过来写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不错,医生说我耳朵迟早会好,而且我在学手语。”金丞比划了两下,“我,要,比赛,您瞧,我都学会了。”
“傻孩子。”周木兰揉了揉他的后脑勺,都这样了还想着比赛,但八成是不成了。她又写道:[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早早和我汇报,不能隐瞒。耳朵会疼吗?]
“不疼不疼,我完全没感觉的!”金丞晃晃脑袋,为了验证他的话语还拍了拍耳朵。
周木兰可算是欣慰地点了点头,不愿意他再受苦了,不疼就好。就在她再准备动笔写字时,只听办公室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是摔了什么东西,脆得那么震撼。
金丞完全没感知到,只知道周队医看向了办公室的门。
“你再说一遍!他瞒着什么病!”周英华摔了喝水杯,他头顶的天仿佛裂了个窟窿,没法弥补,“没戏!不可能!他这种病不可能再比赛了!这都敢隐瞒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