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规定当大师兄的就必须说话算话啊,现在咱俩可是一家,你小心点儿,小心师兄罚你什么。”江言眯了眯眼,小时候的心愿也算是误打误撞实现,金丞终于变成自己师弟。
以前就祝白白一个师弟,现在又多了一个,可以好好摆一摆师兄的架子。
金丞仿佛挖掘出了江言“可怕”的一面,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严肃清正的大师兄,满肚子就是坏水。偏偏江言还长了这么一张脸,平时又树立了良好的个人形象,就算他满大街嚷嚷江言不是个好人也没人相信!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备赛和上课,金丞都没发觉时间过这样快,直到看到学校的草地上冒出了嫩芽。黄色的迎春花也准备开放,玉兰树的花仿佛一夜吹开,一夜又落光。银杏树开始了新一年的生长,为再一次洒满金黄做着准备。
转眼间,他们就该出发去昆明了。
又是昆明!这一回金丞再也没有一点心里负担,他差的不是经验,而是全国第一的那一块金牌!
因为要提前去适应高原反应,所以参赛者要在7天前抵达训练基地,这样才能在比赛时调整好状态。出发之前,金丞又在江言的陪伴下来看妈妈,刘曼妙也换上了春装,情绪稳定了不少。
“妈,你干什么呢?”金丞小鸟似的飞到妈妈身边。
“在插花啊,你看,好不好看?”刘曼妙面前摆了好多鲜切花,香气扑鼻,屋里飘着阵阵沁人心脾的清新。
“好看,特别好看!”金丞夸了夸明显还没完成的作品,“这都是谁买的?”
“你同学帮我买的啊。”刘曼妙现在认识人了,“江言,我记得住这个名字。”
她看向江言,试图把这个人和名字对上号,有时候能清晰地记住长相,有时候模糊些。她现在有时候很明白,有时候又很糊涂,但她能感觉到儿子的情绪,小金子快乐多了。以前他每次来找自己都是孤身一个,如今他总是和江言一起。偶尔还有他的师姐们,他师父也来过好多次。
还有陶文昌,白洋……刘曼妙努力地记住了每一个人的名字,还把这些名字做成卡片,偶尔看看,提醒自己别忘记了。
“你买的?”金丞回头。
“让阿姨找点事情做。”江言对着金丞笑了笑,又对着刘曼妙笑了笑。
“对,我找点事情做,等我先把花插好,然后就去擦擦金牌。”刘曼妙拿起一支马蹄莲,放在鼻前轻嗅芬芳,然后又拿起了一支向日葵,插在花瓶里最中心的地方。她知道自己病了,但只要清醒她就不放过每一个记录的机会,然后等待下一回再脑子清楚过来。
这一束向日葵最后被金丞抱回了学校,走在通往宿舍的小路上,金丞酝酿了一下情绪,问道:“谢谢你,我都不知道你一直给我妈妈买花。”
“不客气。”江言诚实地说,“其实也没买多久,刚刚一个多月。她喜欢花。”
“是,我妈妈很喜欢鲜花,以前我大哥……不是,金启明。”金丞已经不想提那个大哥了,连同金昭,和那个家一起断联,“他也给我妈妈买。”
“我不买现成的,我买鲜切的,至于怎么插花让阿姨自己来。她可以随着心情来弄,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江言把自己和金启明区分开,他也希望刘曼妙能完全好起来。毕竟……他是妈妈和木兰一样养大的,清楚母子温情,他希望刘曼妙有一天能离开疗养院,和金丞一起,享受母子天伦之乐。
又过了一天,首体大的跆拳道队从学校出发,乘飞机再次降落昆明。
昆明比北京热,一下飞机金丞就感觉到了,外套一脱,直接短袖。周英华在前头带队,接待他们的人是赛委会的大巴车,再不是许明教练的魔鬼流程,一落地就让他们跑步。在大巴车上,金丞和江言两人一起打蔫儿,两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靠在椅背上,眼神都发直了。
“大家忍一忍,到了基地咱们先休息,如果特别难受的,一定提前和木兰反应!”周英华也难受,强忍着头疼照顾孩子们。
明明这里美如画,金丞就是没心思看窗外,太阳穴旁边停了一只啄木鸟,不停叨他脑浆子。江言也没好到哪里去,不多会儿,眉头上就一层冷汗,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回他的好温柔笑容就比较勉强了,但还是打开了聊天页面。
唐小誉不吃苦:[落地了吧?那边紫外线特别强烈,上次我推荐的防晒霜一定记得补。]
江言回复:[好的,我现在缓缓高原反应。]
放下手机之后,江言闭上双眼,然而一闭眼就想起上回金丞拿13合1杀飞天大蟑螂的场面。金丞刚才还休息呢,这会儿坐不住了,拿起手机呼叫场外救援:[白队,江言又和那个社会朋友联系了,我要不要逼供?]
体院总管美羊羊:[又联系了?你别想太多,先好好比赛吧。]
金丞没法踏实:[主要是那个人好漂亮好漂亮我才想得多。]
体院总管美羊羊:[得了吧,你最好看了,听话。那外头的狐媚子什么样?你拍照没有?]
金丞回复:[没来得及拍照,他们两个分别之前还贴贴了呢。狐媚子和江言差不多高吧,留着长头发,扎了个小揪揪。大冬天的也不穿羽绒服,披着个薄片儿一样的大衣,看着就不保暖。]
白洋在教室里,刚准备放下手机好好做笔记,忽然间一个哆嗦。
谁?狐媚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