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特地划出一块区域,专门安置那些自燃的病人。
警方考虑到江禹的手段不能被太多人知道,所以安排了24小时轮岗,江禹来了医生护士就暂时不能进去。
林文雪烧伤特别严重,她的母亲在病床前面噙着眼泪不知如何是好。
她听见敲门声,抬头扫到于术,眼睛顿时红了起来,快步冲到于术跟前。
她一米六的个子踮起脚尖揪住于术的领口,怒目圆瞪:“都是你这个没用的校医,都是你!怎么有病的不是你?!”
她好不讲理的大声嘶吼。
于术眉头皱了下,拨开女人的手顺势往后退开两步,拉出一段安全距离。他还在医院任职时,见过几次医闹事件,发起疯的病人家属破坏力非同小可。
江禹见缝插针,像堵墙似的立在女人身前,警告的声音如同冰凌:“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
“关你什么事,要不是他,我女儿用得着躺在这医院?”
林文雪妈妈不依不饶:“六中那么多学生出事,半年了一直没找到原因,不是他这个校医的问题还是我们家长的问题不成?!”
江禹回头看到于术锁骨处被指甲抓出了两道血痕,他眉毛微微抽动跳了下。
他懒得跟这女人纠缠,跟病房外值班的医护人员和轮岗警察招呼道:“把人带出去。”
“你谁啊你?!”女人还不服气,话刚说完就被俩警察请了出去,她回头恶狠狠的盯着江禹,尖声质问:“你凭什么!我是她妈!”
于术感激的看了眼江禹,笑道:“谢谢。”
“工伤我要赔钱的。”
江禹调侃着走到林文雪病床边。
女孩浑身缠满纱布,就连眼睛都没放过,就像一具木乃伊。
“受伤了也是民事纠纷,算不上工伤。”于术站到另外一边,仔细查看林文雪的状态。
于术感觉到绷带还残留着余热,这绷带肯定是他们进来的几分钟前才换上的。难怪林文雪妈妈会不顾形象大喊大叫,看着自己女儿着火烧了好几次,烧得不成人样怎么能不崩溃。
医生的本质要求是救治能力范围内的病人。正是因为家属觉得医生必须救活病人的错误认知,他才丢了工作,如今以另外的身份站在这儿,又经历了一次病人家属过激行为。
他能共情,但无法理解。
“本质都是受伤。”江禹他以开玩笑的口吻提醒,于术却听不出他的本意。
他半眯着的眸子定格在于术脸上。
于术察觉江禹眼底的变化,不知道江禹怎么了,但有台阶立刻顺着下比较好。
“我有种预感,过不了多久,林文雪会再次着火自燃。”于术转移话题,占领言语主动权。
于术继续道:“她的情况比先前的人要恶劣很多,身上的气味也不一样,血腥味更浓还有很轻微的腐烂味道。”
“属狗就是不一样。”
说着,江禹蹲下身子在四个墙角贴上符纸,要是再次起火就会生效。无法杜绝自燃,但能极大降低火势,减少对人体的伤害。
随后,他在病房内震木、巽风和离火三个方位放置了招水符。
尽管怨火跟普通火焰不一样,还是遵循木和风都会加大火势的基本原理,而离火方位作为根本更须削弱其影响。如此双重保险,能把林文雪遇到生命危险的几率降到最低。
“当过医生对气味比较敏感。”
江禹笑了笑,没接话。
果然,两句话的功夫,林文雪就浑身燃起火,火势瞬间点燃了床垫,刺鼻气味的填满了病房。
火势很猛,还能听见林文雪身上不断冒出烤肉般的吱吱声,以及清晰的焦味。
林文雪不停翻滚哀嚎,那沙哑的声音,像极了卡了一口痰的鸭子在猪叫。
她只能嚎叫,根本不敢随意扯动身体,哪怕牵动半寸肌肤,从血肉往外喷薄的撕裂感,钻心刺骨,呼吸都难以继续。
江禹又拿出一张招水诀,然而效果甚微。
于术瞪大眼睛:“你的符跟阵怎么没效果。”
江禹也以为符箓失效了,可低头看去,朱砂字迹冒着微光正在发挥作用压制。
“正在起效。”
于术垂下眼睑,符咒的的确确正在发力,再看人身上的火焰,愣住了。
双重削弱,火势还如此猛烈,要是没有两道缓冲,恐怕整张床都起火,火舌还蹿上天花板熏出一滩黑色。“情况恶化了,你去其他病房看情况。”
“好。”于术应声推开门冲了出去。
其他病房并未起火,而且他们身上的烧伤跟林文雪不是一个级别,于术闻不到腐烂味和焦味,也没有感觉到残留的余热。
足以证明上一次自燃在江禹设下的两重防护下大打折扣。
为了验证猜想,于术去找了负责这片病房的医护人员,询问他们今天的情况。
“今天的情况好多了,虽然还是不定时自燃,但是火势小了很多,纱布都没怎么烧坏。”
“不过刚送来没多久的那个女孩子不一样,推她进病房的时候突然起火,还蔓延到我身上了,你看。”护士伸出了她的大拇指,火烧留下的竖纹清晰可见。
“但是,就算是第一天入院,也跟之前那些人不一样,火烧的太猛烈了,简直就是往死里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