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压抑着自己脾气的少年爆发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控诉着这一整天来发生的不好的事情: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不要我之后又后悔,突然的离开又突然的回来,跟以前一样恶劣, 做错的事情从来不会道歉!”
原本框在眼睛里的眼泪珠子忍不住的往下掉,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个样子,为什么要打破他原有的生活。
明明已经决定好了, 要和大家好好一起打排球的,却一言不合的强插进来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
天籁游离面对尖锐的控诉, 沉默了半晌, 缓缓从衣兜里掏出纸巾, 一点一点的试擦着他的眼泪,手法娴熟的不能再娴熟了。
在很久之前,他们就这样相依为命了两年,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整整700多天。
没有多余的安慰,等少年哭够后, 才沉闷着开口:
“如果我说我想带你走呢?”
越前龙奈一整个愣住了, 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走, 什么意思?】
天籁游离将少年一整个揽入怀中,紧贴在其的耳边,轻声的诉说着自己的决定:
“我已经跟那边的教练说好了, 我们还会是最好的搭档, 最默契的对手, 没有人可以挡在我们之间。”
美貌青年的眼中透露着无法抑制的病态, 怀中是唯一可以拯救他的药, 将头埋在颈窝中, 深吸一口气, 坦白吐露出最真实的心声:
“奈,如果是你,我会道歉,也会认错,为了那句话,我可以道100次,1000次,一辈子的歉。”
【只求你原谅我,不原谅也没关系,他会做所有的事情,尽可能的补偿,只要留下,留在他身边就好了。】
越前龙奈被吓傻了,脑袋里像塞进了一团浆糊,如果这个道歉放在一年多前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接受。
因为天籁游离是15岁的越前龙奈,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那是在哥哥走后,唯一的精神支柱。
可他现在已经有不能放弃的前辈和朋友了,现在走了,橘子头该多伤心。
还有研磨,今天的样子,是不是有一点点在乎自己呢?
少年下意识想要推开,却被不由分说的抱得更紧,就在准备放弃挣扎的那一刻,一只熟悉的手,用力将其解救了出来。
越前龙奈措不及防的跌进了熟悉的怀抱,周围是微酸的苹果味道,不用看,便脱口而出:
“研磨?!你怎么?”
闻声,孤爪研磨扶着少年站稳,偏头挡在了前面,将他护在身后,毫不畏惧的直视眼前阴沉着脸的美貌青年。
目光触及后,战火一触即发。
天籁游离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两人,特别是眼前这个布丁头,冷声呛到:
“我和奈的事情不需要也轮不到不相干的人来管。”
研磨也不甘示弱,再小的猫也是食肉动物,守卫自己的领地,可不是吃素的:
“谁是那个不相干的人,现在好像还不能下定论吧。”
火药味无可救药的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越前龙奈心慌的打量了一下后方确定没有别人之后,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走到两人中间,分隔开来:
“我没事,研磨我们两个回去吧,一会还要继续打练习赛呢。”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天籁游离之间的事情,好不容易结好痂,深埋在骨子里的伤疤,除了疼,不会再有别的感受了。
听到叫的是自己的名字,孤爪研磨的视线柔和了几分,心中高挂起的石头落了下来,温柔的抓住了后面人递过来的手,乖巧的点点头,周身的气场如同这场修罗场最后的胜利者:
“好,我会听你的。”
天籁游离那张完美的脸上冰裂开一道痕迹,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暴虐,尽量表现出少年,最无法拒绝的可怜模样:
“奈,刚刚的所有都是真心的,以后再也不会说那句话了,再也不会,我更不想逼你放弃什么,我会等你答复,三天之后我要买回程的机票了。”
孤爪研磨的身形顿时顿住了,虽然没听前面两人到底争吵些什么,但这句话足以,冷着脸转过头去,异常笃定:
“龙奈不会跟你回去的,他会留在这里。”
平日里小小的声音在此时格外的响亮,更坚定无比。
被顶撞后,天籁游离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爽,说话也恶毒,刻薄了几分:
“是吗?一个在聊天软件里被奈删掉的人,连个名字都没有,位子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孤爪研磨瞳孔微微竖起,显然是没想到这,越前龙奈更震惊,猫眼瞪的无辜溜圆:
“你怎么知道,你偷看我手机?!”
直接直白承认,把刚想矢口否认的孤爪喵喵哽住了,转念一想,同样不甘示弱,又刺了回去:
“你比我好到哪里去,难道你没有被拉黑或者删掉吗?”
目前在黑名单里保持着最长记录一年多,并且还在持续保持的天籁游离:
“………”
“研磨又是怎么知道的,等等,你们两个不对劲啊。”
越前龙奈心虚的往后退了两步,同两人拉开距离,目前,排除手机被偷看,所以他俩到底怎么知道的彼此情况:
“读心术?不能吧,这真的不科学。”
【关键是,我也没有把聊天软件情况写在脸上吧。】
两人共同移开了视线,不约而同的说出了同样的答案:
“看你反应猜的。”
说到这,天籁游离警惕的撇了旁边的布丁头一眼,他能这么笃定,完全是因为这些年对少年的了解。
同样,孤爪研磨也打起了12分的精神,脱离节能模式,猫是一种善于观察的动物,通过少年的表现分析,猜出来其实并不难。
总之:
【这个布丁头绝不简单!】
【这人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第一次交手,谁也不占上风就对了。
于是乎,两人回过神,试图寻找当事人时,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胆小的越前喵喵直接被吓到惊慌失措的当场跑路,可怕,太可怕了,猜出来的,完全有理由怀疑人类进化的时候没带上自己。
那天的吵架就像被遗忘在了记忆深处一样,被大家刻意的隐藏,用自己的方式维护着少年的自尊。
唯一能凸显出来的就是,越前龙奈无法抑制的开始避免和天籁游离以及研磨的接触,逃避是他试图保护自己的手段,将自己同橘子头一样沉浸在排球里。
但是剥开的伤口不会因为被掩饰而消失,哪怕是愈合了,也会存在于记忆中。
如果不去管他,只会越来越疼。
三天就像一个不眠不休的诅咒,持续环绕在少年的脑海中,开始夜里频繁的惊醒,状态急剧恶化,不打排球的时候会逼问自己真的不愿意吗?
距离第三天的最后一个夜晚,答案是无解,黑尾的到来是解放,亦或者是压垮少年的最后一根稻草。
越前龙奈为了躲两人,可谓煞费苦心,每回不是最早进澡堂就是最晚进,结果,趁着夜色洗完就被堵在了无人的走廊里。
“黑尾前辈?”
他下意识看向鸡冠头学长身后,搜寻着熟悉的身影,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没有。
黑尾铁朗靠在墙边笑了笑,眼中似乎有看透人心的效果:
“研磨他不在,小不点这次是我私底下来找你的。”
_脚c a r a m e l 烫_越前龙奈愣了一下:
“啊哈?”
黑尾收敛起了笑容,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作风,首次展现出了身为学长的稳重,万分诚恳的向少年90度鞠躬。
这场景,再搭配上这黑灯瞎火的走廊,越前龙奈直接被吓到靠墙,没有叫出声是对前辈唯一的尊重,说话都带了几分结巴:
“前辈,鬼,鬼上身了!!!”
想起了之前在宿舍遇到的吓人的鬼,更害怕了。
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严肃气氛被打破,黑尾起身无奈的撇了他一眼,才诚恳的说道:
“放心好了,活人,24k纯活人,假一赔十的那种,这次我是想要拜托你一点事情。”
少年微愣:“拜托我?!”
黑尾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