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和你合作的。”
“合作?这次你他妈想怎么坑我?”邹途冷笑一声。
他耸了耸肩,表现得很自然:“中间宿主和你的情况不同,他是黏菌分裂以后受到感染的,对感染源液,也就是菌液的适应性非常差。至少,远远比不上身为‘暴君’的你。现在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想和你合作,杀死零号病人,提取原始黏菌,进而终结这场感染。”
纪南泽一把抓住即将要冲到游国豪面前的邹途,他如临大敌地看着对方,说:“我们为什么相信你。你想让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不会很痛的,我只是,想要制造出一支真正的血清。而这东西,只有在零号病人身上才能取得。”
***
游国豪依旧很冷静,他并不在意纪南泽的怒火和邹途看过来的眼神。就好像对他来说,别人的性命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有恃无恐,他有把握。
“杀死零号病人,就等同于切除一个恶性肿瘤,残癌会萎缩下去。我们可以再次通过血清注射,与之对抗。在析出原始黏菌后,抗原抗体产生特异性结合,你就可能活下来。经过数据统计和动物实验后,这项计划的成功率达到了5%。”
他耸了耸肩,“究竟想怎么做,你们现在就可以考虑了。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们的一点是,我给你们开出的价码,是唯一的选择。”
纪南泽咬着牙,这一番话并不能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能对合作的促成造成什么正面影响。
相反,这一切都让他几乎控制不住愤怒。
因为,合作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血清,以及必要的尖端科技全都被游国豪握在手里。
而且在大局上,纪然似乎更愿意站在对面。
想让邹途活着,就无法脱离游国豪的控制。
这是一个可怕的命题。
“别开玩笑了,你们已经把他当作一个玩偶,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小白鼠一样对待了十几年!现在又要轻描淡写的让他为你卖命,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成功率5%……我不相信你们,游国豪,你知道你把他害的多惨吗?”
“正如你说的,如果我们不‘害’他,他就不可能找到你。你们连开始都不会有。”
“那么,这场灾难也不会发生。”纪南泽反唇相讥,“一切都是源自你们的贪婪,可你却想让受害者承担责任,你想活在众人的簇拥下,活在聚光灯和举世的惊叹下,游国豪,世界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你想当英雄,却让别人付出代价?”
“学长。”邹途捏了捏鼻梁,想伸手拦住他,“别说了,他不会明白的。”
“我不在乎他明不明白。”他深吸一口气,两个人在空气中静静对峙着,“凭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你总是这样,总是什么都不说,总是不在乎这些人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游国豪,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同意,他一样不会跟你合作。你从开始,就给自己太多自信了。”
游国豪看着他,也没有被他的情绪干扰,笑了起来。
“看来你的立场很坚决啊。即使没了血清,他会死?”
“你总是用生死来威胁别人吗?”他说,“你就没有想过,没有邹途,你的血液库,你的实验根本就不可能继续下去。血清和自由本来就该属于他,你所做的,应该是归还,而不是据为己有。”
他十指交握,手肘搁在大腿上,镇定地看向游国豪,“没有邹途,你的计划无法成功,连开始都不会有。记住一件事,没有选择的是你自己,游国豪。”
游国豪眯起了眼睛,他很清楚纪南泽的意思。
他的计划不能没有暴君,而暴君却不需要他。
“你们不想让这个世界恢复秩序吗?给所有人一个温暖的、适宜的家?让城市重新建立起来,让人们不再流离失所?”
纪南泽看着他,侧身将身边的邹途推了出去:“可以啊,如果要按照你的计划杀死零号病人。你可以求他。”
他紧紧握着他的手,手心都是汗。
纪南泽知道,邹途紧张坏了,从小时候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和游国豪谈过条件。
他有这个资本,却从来没想过怎么使用。
游国豪却皱起了眉头。
“南泽,别得寸进尺。无论是中间宿主,血清,还是零号病人的各项数据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邹途会被感染,他可能会因为你的固执变成真正的暴君,你难道想看到那一天吗?想看到尸山血海,想看到哀鸿遍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