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们!今天宁王要带你们夜访的就是咱们市公安局!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好神秘、好刺激呢?”
“喜欢的宝宝们来个双击哦,给宁王哥哥刷点小礼物,免费荧光棒也可以送起来呢!我们冲一冲新春十佳大主播榜好不好呀?”
“好多宝宝都很好奇市局到底长什么样,作为宝宝们最喜欢、最信赖的宁王殿下,春节了怎么可能不满足宝宝们的愿望呢?——当当当当!这里就是我们市局门口啦!”
宁王殿下正在市局门口搔首弄姿,下一秒屏幕出现提示:您的直播间涉嫌违规操作,已被强制停止。
翁施赶到的时候,肖义宁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低着头被值班民警数落,大气也不敢出。
“你说说你,你好歹也在系统里干过,到市局来开直播,你怎么想的你!”
肖义宁嗫嚅说:“我不没进来吗?就在门口逛逛,没真打算进来……”
“没进来就可以了吗!”值班民警大吼,“好在你是没进来,你要真进来了,现在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批评教育这么简单了!”
翁施急匆匆跑上来:“怎么了呀?”
肖义宁见了他如同见了救兵,抱住翁施的腰不撒手:“小翁啊!翁!救救你哥哥我吧!”
民警诧异:“小翁老师?你怎么没回家呀?我听宋科长说你是今天回老家呀?”
翁施裹紧围巾,含混几句:“哦,那什么……我到高铁站才发现买错票了,看错日期了,买成了昨天的票,现在改签都没座位了。”
肖义宁捂着嘴偷笑:“这都能买错,我看你别做物证了,来和我做直播得了。”
“让你说话了吗!”民警瞪他,“老实点儿!”
肖义宁做了个投降的姿势,紧闭双唇,不发言了。
好在事儿不是什么大事,没造成什么不良影响,肖义宁写了个保证书,做了郑重检讨,就被翁施领走了。
大半夜的,两人在路边等出租,翁施冻得瑟瑟发抖。
“你怎么直播到这儿来了呀?”翁施边擤鼻涕边问他。
“天下之……之大,”肖义宁为了直播效果,穿了件风骚的V领毛衣,牙关直打颤,“就没我不、不能播的地方……”
“敬业,太敬业了,”翁施红着鼻头,“你再这样发展下去,下回就该直播牢底坐穿了。”
肖义宁呲牙:“你咒我呢吧你,阿嚏——对了小翁,你怎么没回家啊?”
提起这事儿,翁施又伤感了,失落地摇了摇头:“不想回了,自己过年挺好的。”
“那你宋科长呢?他放心把你一个人扔这儿?”肖义宁说。
翁施头压得更低了:“不说宋科长了,以后我就是一个独立自强的Beta了。”
“什么意思?”肖义宁惊讶的鼻涕流出来都忘了擦,“你和宋科长分了?”
“还没,”翁施盯着脚尖,声音闷闷的,“估计是快了吧。”
“我早说了你俩不般配,”肖义宁摆出一副了然的语气,“早叫你做好分手的打算了,赔偿金有没有要啊?宋科长那身家,你拿他一套房子不过分吧,再不济,几个名牌包包总要有的吧?”
翁施眉心紧锁,肖义宁真讨厌,怎么能这么说他和宋科长呢!
肖义宁看他这表情,“操”了一声:“什么都没有啊?那你好歹让他来我直播间刷几个超级火箭啊!翁啊,你亏惨了,忒亏!”
“我又不是为了这个才和宋科长在一起的,”翁施急得涨红了脸,虽然他这人挺财迷心窍,但他从没想过在宋科长身上要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我……”
“知道知道,”肖义宁摇摇手,“你喜欢宋科长呗,我能不知道么我,成天给你出谋划策的。那你这么喜欢宋科长,你还和他分手?”
翁施像一个漏了气的皮球,肩膀瞬间耷拉了下去,低声说:“我也是不得已的。”
“体检报告出来了?”肖义宁关心道,“你得绝症活不久了?”
翁施摇摇头,要是他得绝症那还好呢,那他说不定就能成为宋科长的白月光,让宋科长一辈子记着他想着他。
肖义宁琢磨会儿,接着推测:“是不是你家惹上了黑道大哥,追债的要杀你全家,你怕牵连宋科长,所以忍痛和他分了?”
翁施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摇头,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哪儿来的黑道大哥呀,宋科长一个人就能干翻五个大哥。
“我靠!我知道了!”肖义宁激动地直跺脚,“是不是因为宋科长家里看不上你,给你五百万,让你离开宋科长?”
五百万?翁施哼哼两声,哪里来的这种好事喔!
他脚尖踹了踹地面,想想还挺心动。
要是宋科长家里给他五百万他该怎么花?先存个一百万定期,再拿一百万付个首付,剩下三百万就拿来包养宋科长,给宋科长买好吃的好玩的,让宋科长睡最好的床垫和被套。
宋科长家里发现他没离开宋科长,又给他五百万,他再存一百万定期……
如此这般良性循环,五百万又五百万,五百万无穷尽也,那他很快就成为大富翁了啊!
“不是因为这些原因,那是为什么啊?”肖义宁真不明白了,“你被甩啦?”
“你就别问了,”翁施烦心得很,刚好他的车到了,翁施钻进后座,摇下车窗朝他挥挥手,“我走啦,你到家了和我说一声,这年头Alpha也不安全呢。”
一觉醒来就到大年三十了,翁施在被窝里看新闻,今天街上好热闹,满街都是红灯笼红彩灯,出境的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穿新衣的小朋友对镜头作揖,欢呼着说“祝全国人民过年好”!
翁施也被这喜气感染了,不自觉勾起嘴角。
警官公寓倒是冷冷清清的,大部分人都回家了,少数没回的也都去局里一道过年了,大群里跳出各种照片,连谢局今天都来了,和大家一起包饺子呢。
翁施揉揉肚子,翻身起床,打算去超市简单买点食材,他在心里算算帐,咬咬牙,决定给自己拨三百块预算。
一个人过节也不能太寒碜,要买的东西可多了呢,翁施撕了张便利贴,在上面写——两斤大虾,两只大螃蟹,新鲜海螺,八爪鱼。
刚要出门,宋尧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喂?”翁施把手机贴在耳边,“宋老师?”
“嗯,是我,”宋尧的声音带着宿醉后特有的沙哑和慵懒,“我刚醒,你呢?”
翁施把手机紧紧贴着脸颊,仿佛这样就能离宋尧更近点儿。
“我要出门买年夜饭食材了。”翁施说。
那边传来床铺的吱呀声,翁施猜想应该是宋科长翻了个身。
“打算买点什么?”宋尧问,不等翁施回答,他自顾自地说,“我猜猜啊——螃蟹,虾,海螺,乌贼,毛蚶。”
对呀,怎么忘了毛蚶!
翁施赶忙在便利贴上补上毛蚶,又在后边标了个“+50”,代表预算增加五十块钱。
“都要买的,”翁施把便利贴装进大衣口袋,“都是我最爱吃的。”
宋尧低低笑了一声,笑声低沉,橡根羽毛在翁施耳边挠。
翁施觉得自己好没出息,宋科长笑一笑,都能让他脸蛋通红。
“是不是还记在本子上了?现在纸正装兜里呢吧?”宋尧说。
翁施一惊,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四周,使劲摁着兜,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的呀?”
“我还不知道你么?小抠门精,”宋尧嗤笑,“哪回出门你不是精打细算,还得提前做个预算表。”
翁施臊坏了,宋科长就喜欢给他盖章定性,其实他也没多抠门啊。
“还不是因为你花钱太大手大脚了,”翁施嘀咕,“我也要管管你的。”
宋尧愉悦地哼了一声:“管管管,也就你能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