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回了我一句:“我让司机跟上你了,你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我没回头确认,但知道他说的绝对是真的,身体后仰,在心底骂了句“草”。
赵星这人是有点心理疾病的,可能是性上的瘾,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我问过他很多次,但他从来都不说,倒是把我的病历本翻看了无数次,和我的历任心理医生混得比我还熟,美名其曰要掌握我的病情。
他很擅长用钞能力,但大部分医生不太吃这一套,有一位医生还私下里隐晦地提醒过我:“如果你不舍得和他分开,那最好顺从一些他,不要试图惹怒他。”
潜台词就是赵星这人极度危险,有可能在极端的情绪化下,做出伤害我的举动。
而众所周知,精神病人在犯病的时候犯罪,大概率是无须承担法律责任的。
医生怎么提醒我的,我怎么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了赵星,彼时赵星正在和我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他的手指抓紧了床单,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他低笑着问我:“你觉得呢?”
我低下头,和他额头相贴,我说:“你会伤害我么?”
“不会。”赵星回答得很快。
“我信任你,但你该看病的时候,还是去看病吧。”
“好。”
赵星果然去看病了,表面上像是也恢复了正常,但今天玩这一出,看起来他还是有病,而且病得不清。
我当然可以通过修改网约车的目的地,而延长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但那并没有必要。
他生病了。
而我是他的药。
我将目的地修改成了附近的一家五星级宾馆,按下确认键的时候,我问我自己:“你还信任赵星么?”
不太信任了。
但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
我下了车,关上车门,也没向后看,从旋转门进了宾馆大堂,工作人员温声细语地将我带到了前台,我看着比预想得更贵的房间价格,思考着打开某APP在线下单能便宜多少钱,手机刚取出来,就听到了赵星过于沉稳的声音,他说:“一间总统套房,账单回头发我。”
办理入住的工作人员抬眼看了看我们,温声问:“卡号或手机号。”
“139XXXXXXXX。”我报了下赵星的手机号,工作人员的手速也很快,录入后没多久,就把房卡递给了我们,还贴心地说了句:“三餐都可以直接送到房间内,包含在房费里的。”
我握住了房卡,赵星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掌十分宽厚,像兄长,像友人,就是不太像情人。
他凑到我耳边和我咬耳朵,说:“崔明朗,你怎么没被我吓跑。”
我用房卡刷了下向上的电梯,没去看他,反倒是问:“带药了么?”
“没带,懒得吃。”赵星干脆搂住了我的肩膀,“性上的瘾而已,用不着吃药。”
“那你自己找个情人来解决问题?”我明知故问。
“他们救不了我……”赵星喟叹出声,将我搂得更紧了一些,“要麻烦你了,老公。”
“我们离婚了。”我纠正了一下他的说法,电梯的门也开了,他像连体婴儿一样,跟我进了电梯,又熟稔地按下了一个楼层,让我忍不住问他,“你常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