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不想离开赵星,也不想什么都不要,就这么灰溜溜地躲到国外。
这个世界的聪明人很多,白师兄勉强也算一个,他能看出来我进去的背后有黎院长的推波助澜,自然担忧我会再次成为黎院长的棋子,被卷进更深的漩涡里。
我想了想,说:“我还要做最年轻的院士呢。”
白师兄硬生生被我气笑了,他说:“老师给你画的大饼,你倒是也信?”
“为什么不相信呢?”我转了一圈手里的笔,“人总是要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崔明朗,你什么时候信这玩意儿了?”
“和我老公学习到的,永远乐观,永远积极向上。”
“你老公和这两个词没有一点关系。”
“和我年轻时的老公学到的,”我的话听起来像是狡辩,但其实不算狡辩,“他那时候可鸡血了,充满了蓬勃的力量……”
“停,”白师兄比了个停止的手势,继续说,“你今天好像不太正常,发生了什么么?”
我收敛了笑容,说:“好吧,我的确不太正常。”
“到底怎么了?”
“我刚刚给赵星打了个电话。”
“你们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有营养的话。”
“那你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愉悦了,特别想把我们刚刚打电话了的这件事,告诉别人。”
“然后我就来了?”
“嗯,你就来了。”
“我明白了,”白师兄低头看了眼手表,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耐烦,“你是随机找个人狂撒狗粮,错的是我,我不该这个时候来找你。”
“你来的时机刚刚好,”我终于忍不住笑,“你给我带来了个好消息,以后不用再看小王在我眼前晃悠了。”
“崔明朗,”白师兄豁然起身,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模样,“你可是天才啊,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像什么么?”
“什么?”我其实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但我并不觉得受到了冒犯。
“像个被爱情套牢的傻蛋,”白师兄深呼吸了几次,仍然难掩情绪,“我记得你之前挺风流倜傥的啊,怎么进去一次再出来,就成情圣了?”
我又不可能和他详细说说我离婚又复婚的心路历程,也不能和他详细说说我和赵星来回折腾、各自玩咖的这些年,最后只能笼统里回了句:“患难见真情吧。”
“你这不止患难见真情了,简直老房子着火,重新陷入热恋了。”
“有那么明显?”
“非常、非常、非常明显。”
“那很好啊。”我感叹了一声,丝毫不顾及白师兄的感受,“我和赵星之前就缺这点恋爱的感觉,现在有了,你该祝福我们的。”
白师兄看起来时刻想要掉头离开,但他还是忍耐住了,过了几分钟,他终于说出了今天来找我的目的,他说:“我准备独立申请课题,你能不能帮一把我。”
“怎么不和黎院长一起了?跟着他过的概率比较大。”我这的确是实话实说。
“总不能一直依靠别人吧,”白师兄叹了口气,“黎院长也有自己的私心,还是远着点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