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酒馆里仿佛有数百个声音在大声对话，所有这些对话都与刺耳的吟游诗人的音乐竞争。人群很本地，大部分来自附近的贫民窟。斯温挤过了汗臭味的人群，到了吧台前。“有什么推荐的酒？”

“巨魔尿。”酒馆招待满是皱纹的眼睛盯着这个红头发的男人。

“听上去很惊人。”流浪骑士拿出了一个电金币。“不用找了，剩下的是小费。”

酒保端上了一杯深黄色的混合物，顶部有薄黄色泡状头。斯温闻了一下，觉得应该是啤酒混了苹果酒。他还没有来得及品尝一口饮料之前，突然觉得有人从背后将身体靠了过来，是个女人。

“有钱的帅哥，你需要人陪伴吗？”一个女性的声音响起。

流浪骑士回头一看，只见那是一个中年的女性，用劣质的香水掩盖着身体的味道，用浓妆掩盖着岁月的无情。“给这位女士来一杯酒。”斯温对酒保说道。

“女士……”那个女人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哪里有人把我这种十个白镴子一小时的廉价鸡称为女士？”

“我只是想谈谈话，问一些问题。”流浪骑士品尝了一下自己的饮料。“只是说话，我会给你十个白镴子一小时的价钱。”

“你想知道什么？”女人压低了声音。“痛苦狂喜灵药？黑莲花？颠茄散？魔鬼草？致幻蘑菇粉？巫毒迷香？”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我想问问，最近这附近有什么奇怪的人出没么？比如……奇怪的宗教人士之类的？”

“这个……来贫民窟传教的人不少。有些是异国的教士，也有跟随难民来的流浪僧侣。我看那些人都挺奇怪的。”女人点了一杯热水，吹了一下。“牧师、教士……那些圣职者男人都是不喜欢女人的东西。奇怪的很……你说他们养了羊么？或是互相之间搞？”

“这里有什么很多人承受着巨大痛苦的聚集地吗？”

“你去老鼠洞找吧。”女人说道。“那里既有奇怪的人，也有巨大的痛苦。”

“『老鼠洞』？”

“那里以前是鼠疫爆发时，人们丢弃生病者的地方。现在那里的居民只有逃出难民营的难民、疯子、麻风病人，还有一些我曾经的姐妹……她们觉得自己运气无敌，从来不用羊肠套。结果……唉！我上次去给一个老友送食物，在里面遇到过奇怪的人。”

“老鼠洞……是么？”

…………

如果说贫民窟是下城区的屎坑，那么老鼠洞就是贫民窟的屎坑。这里是贫民窟的低层部分，脏乱差而且腥臭熏天。暗流河（Dark Run）从这里经过之后，累积了大量的垃圾、死尸和疾病传播的虫媒。

一个看不出年纪，全身脏兮兮，穿着破布的男人把棍子戳进一只死猫的眼，导致眼珠弹出。他笑得越来越厉害，露出了因为败血症而脱落的牙齿。“进入大脑很深。”他咆哮道。“正好穿过眼窝。”

旁边同样像是个行走的垃圾袋一样的女人，将目光投向了回家的地下水道，拍了他的手一下。“别玩食物。”

男人把死猫捡起来，塞进了怀里。“玩一下而已，也改变不了它的味道。”

随着死亡的气味在空中升起，就像看不见的烟雾，跟女人黑色污迹下的皮肤一样苍白。“好像有人过来了，我们快走。”她的步伐加快，被油脂和污泥凝成一条辫子的脏兮兮的赤褐色头发甩来甩去。男人跟着她，很快消失在了黑暗里。

火光很快照亮了该处，只见斯温捂着鼻子，手里拿着火把。“真特么的臭。”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没有圣骑士的等级实在是太好了——下水道圣骑士，可是很不妙的。

之前的半小时探索之中，几次他都遇到了鬼鬼祟祟的人影。他察言观色，从那些人的肢体语言里捕捉到的只是单纯的恐惧感——住在这里的居民，对外来者保持着巨大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