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却不过来，只是瞪着眼睛，怒气冲冲地吼了他一句。

“你要做什么……hentai……？”王佳乐歪着头，好像有点没听懂。

“你要做什么，无耻下流偷看别人裙底的变态。”雪先生给出了正确的翻译。

酒井银川连带着脖子都一块儿红了，似乎一口气说了好多骂人的话，王佳乐支支吾吾了半天，不好意思说出来。

雪先生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好整以暇地抿了一口清酒，这才翻译道：“他说他对她毫无兴趣，不要自作多情，明明是她自己靠过去的，就算她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也不带硬的。”

“……”虽然知道那不是雪先生说的话，只是翻译一下，但从雪先生嘴里冒出这么粗俗的语言来，还是让在吃饭的众人噎了一下。

“他、他最后一句是说……呃……就算喜欢女装少年也不喜欢她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王佳乐总算找到一句能翻译的了。

莫雪遥无奈地捂住了额头：“什么欢喜冤家啊。”

“好像动漫里的剧情……”虞姝呆呆地望着他们，小声咕哝。

老板像是在安抚他情绪似的，笑着给他夹了一块萝卜和油炸过的关东煮豆腐，用一个小盘子装着放在他面前。

他叹了口气，终于没再说什么了，只是感谢地望向老板，轻轻点了点头。

“酒井先生，你是做什么的？”花银银好奇地问。

“来，先干一口！”他举起酒杯朝花银银晃了晃，甚至有意向她身边的其他人也打个招呼，“各位，干杯！”

雪先生第一个举起酒杯，远远地晃了晃，就算是碰过杯了。

其他人也跟着凑热闹，只有虞姝因为喝的不是酒，所以并未举杯——事实上她还有些怕这个胡子拉碴，流浪汉一样的男人呢。

“我啊，是创作文学作品的作家！我写的东西，未来肯定能青史留名的！”

“现在发行多少本了？”花银银问出了个尖锐的问题。

“咳咳！”他干咳了两声，“像我这样的人，写的书，是很难被世人所理解的，等我死了，我的书就能出名了，所以我不在乎活着时候的钱，文学啊，艺术啊，真正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一定是孤独的啊。”

他又开始叹气，然后开始喝酒，像是生活中有着诸多的不顺一样。

不过他总喜欢自言自语，所以这居酒屋里的氛围依旧热闹。

其他客人似乎也很喜欢他——或者也可能是把他当个逗大家开心的小丑看待，但无论如何，这些老顾客离开的时候，都会拍拍他的肩膀打声招呼，看起来格外熟络。

“嗝——”酒井银川已经喝完了一整瓶酒，他打了个酒嗝，往自己碗里倒了点醋，喝了一大口后，坐直身子就要结账。

老板笑着摇了摇头，后者却很坚持，最终还是把钱拿了出来，一个个地摆在案台上。

他喝完的时候，莫雪遥她们也差不多吃好了。

虽说每一份的量都不多，但加在一起也能吃饱，就是价格嘛，肯定不算便宜。

当莫雪遥掀开帘布出去的时候，酒井银川却还没走远，他就坐在旁边的一个台阶上，望着远处发呆。

一条流浪狗窜过，在他背后撒了泡尿，他也毫无所觉。

“酒井先生？你不回去吗？”

“嗯……我在看这浮世繁华，寻找……灵感。”酒井银川用中文回答道，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在这里，好好的玩吧，哦，喜欢的话，可以去摩天轮玩……就在葛西临海公园里……”

“哦哦，好的。”

“那里可以看到这座城市不一样的风景，嗝……”他歪着头，看起来好像都快坐不住了，“你们是，高中生？”

“已经毕业啦。”

“哦——毕业旅行，真好啊。”

“你看起来过得不太如意？”

“哈哈——或许是我有时候太过坚持一些没意义的事情了吧。”

“是指写真正的文学作品吗？”

“是啊，仔细想想，我又没那个实力，何必去自己和自己作对，写点流行小说不好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啊？”

“哈……鬼……他妈知道。”酒井银川眯起了眼睛，“大概是无意义的自尊在作祟吧！呸！什么自尊，我其实……很清楚啊，我就是个，一般般的家伙啊，勉强写点东西而已啊，无畏的坚持啊！我……是废物……时代，钱……我……活着……狗……”

他说的话越来越乱，后面直接说起了含糊不清的日语，就算是雪先生也几乎听不懂了。

王佳乐和老板说了一下醉倒在门口的酒鬼，后者表示自己会处理的，大家也就放心地离开了。

对于他而言，这是痛苦人生的一部分，但对于雪音乐队的大家来说，却是旅行中一件能让人津津乐道的趣事。

人的悲欢，总是不相通的呢。

……

（二）

“滴。”王佳乐刷着房卡打开了门，墨竹莜第一个冲了进去，鞋子都散乱地脱在了门口。

“呼哇，终于回来啦！”

“虽然才刚来，但感觉已经好有意思了呢。”

“居酒屋竟然是这样的地方，感觉还挺不错的。”

“呜，就我不能喝酒……”虞姝好像还有点遗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