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山川云海打眼而过,季兰枝站在飞舟平坦的甲板上,这句话在他脑海中无数次回响。
每想一次,男人温柔俊美的脸便会在他的眼前出现一次。
他捂着心口,感受着自己忽快忽慢的心跳,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季兰枝扭过头,看向了另一侧正在和其他弟子说话的林风御。
他喊:“林师弟。”
“在!”林风御闻声回头,快步走到了季兰枝跟前:“季师兄,怎么了?”
季兰枝轻声道:“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你之前说能在我身上闻到的酒香,现在还有吗?”
林风御鼻尖微动,很克制地嗅了嗅,摇了摇头道:“一点儿也闻不见。季师兄你还在想这件事啊,上次可能是我闻错了,说不定是原始森林其他东西传来的味道。”
“好…”季兰枝冲他友好地笑了笑:“我没别的事了,你去找他们吧。”
林风御点头:“好!”
他走后,季兰枝沉默地站在了原地,望向远方的眼神逐渐放空。
只希望…他的这个决定,不会是错误的。
距离从云宁秘境回到渡月宗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季兰枝的生活如往常一样,平静、安稳。
唯一与从前不一样的是,他的腺体之中隐藏着一个乾元留下的彻底标记,酒香盘踞在那一亩三分地之中,只有当深夜时分,漂亮的坤泽身心最为放松的时刻,那属于闻钧的信香才会轻轻飘出,安抚着他的坤泽进入梦乡。
上一次在秘境之中,闻钧为了安抚他,在他后颈的腺体里留下的信香的量很大,但如今已经过去了半月,再浓稠的信香也在一天又一天的消磨之中变得浅淡,甚至连一点气味也闻不出了。
回宗以后,季兰枝便再也没与闻钧见过面了。
对方给他留下了传讯符,他也未曾打开与那人联系过。
闻钧没有要他的传讯,所有的主动权全都握在季兰枝手中。
看着手中那张传讯符,季兰枝沉默着,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将它发送出去。
和闻钧分开的这十五天,季兰枝经常会想到他,不只是坤泽依赖于标记他的乾元的那种想,而是…季兰枝在想闻钧。
只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季兰枝又开启了新一轮的犹豫。
就在他将那张传讯符攥的有些发皱的时候,苍雪居的院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那人礼貌地敲了三下后,便停了下来。
窗外夜色撩人,苍雪居的走廊上也未曾点灯,天边那一轮圆月的光芒足以照亮整个素尘峰。
季兰枝将那张传讯符放在了桌上,起身出门,踏着月色,走到了院门口。
卸了门栓,黑暗中只听吱
() 呀一声,院门就这样被打了开了。
季兰枝原以为是哪位师兄弟有事找他,可他都还没来的及看清面前人的相貌与身份,手臂便被一只大手抓了住,随后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拉到了一个炙热的怀抱之中。
在那人怀中愣了片刻,季兰枝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浅淡酒香,一颗心扑通扑通,连眼睛都震惊地瞪大了。
“…闻钧?()”
男人紧紧抱着他,将脸埋进了青年的颈窝之中,火热的吐息打在颈侧雪白的皮肤上,哑声应道:是我。()”
季兰枝懵懵地站在那儿,任他紧搂着自己的腰,呆滞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似乎是想他想的狠了,力气大的像是要将他揉进身体里。
贪婪地闻着怀中人身上的气味,闻钧再开口时,语气之中已经带上了丝丝幽怨:“半个月了,你一次都没联系过我,既然你不来找我,那只能我来找你了。”
“我…”想起了那张被拿出来又被收回去无数次的传讯符,季兰枝有些心虚地支支吾吾道:“我…我还没想好…”
“没关系…没关系兰枝,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种事,确实需要好好考虑清楚,我只是太想你了…”
闻钧低声呢喃着,偏头在他的颈侧偷香了一口,还没等季兰枝反应,便熟练地将人打横抱起,走进了开着门的卧房之中。
走进去的第一眼,他便看到了那张被捏的皱了,孤零零一张躺在桌上的传讯符。
那是半月之前他与季兰枝分开后,他留给对方的传讯符。
只是一张传讯符罢了,可却皱成了这样一副形状,可见之前将它拿在手里的人,是有多么地纠结,拿出来又收回去无数次,明明只是一个符咒,却皱的像是打湿了拧干未摊平的抹布。
唇角笑意渐渐扩大,闻钧将季兰枝放在了床榻上,拾起那张传讯符,轻笑着道:“我已经看出来了,你确实是…还没想好。”
季兰枝看着那张皱皱巴巴的传讯符,尴尬地脚趾都蜷缩起来了。
早知道敲门的人是闻钧,他就把传讯符收好了再去开门了!现在被正主当场抓了个正着,未免也太尴尬了…
他低着头没看闻钧,闻钧便笑着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季兰枝放在大腿上的手也被轻柔地牵了起来。
男人声音很低,一双眼直直地看着他,瞳孔之中倒映出了季兰枝有些紧张的脸。
“原本我不想逼你,给你留了传讯符,想让你自己回去慢慢想想。”
“我等了你半个月,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却一次都没找过我。”
闻钧轻捏着他白皙纤长的手指,语气漫不经心:“现在我想通了,与其等到自己心急如焚,腹热心煎,只能靠睡着了,做个梦才能见到你,倒不如主动出击。”
季兰枝坐在那儿,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看见男人在他面前站起了身,挡住了烛火的光,在他面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闻钧将那张皱巴巴的传讯符塞回了季兰枝手中,声音既轻柔,又带着丝丝低哑的蛊惑。
“兰枝,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试试…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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