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指骨轻敲面板的声音。
“铮铮”
手指拨动琴弦的声音。
紧接着——
“我受不了啦,有没有人来管管他!”舒梓媛怒气冲冲地朝活动室的天花板大喊,“嘚瑟起来没完没了了是不是,这都第几天了,不就是一把破……一把吉他而已!谁稀罕啊!”她一边说一边眼红,怼了旁边的胖子一拳,“你说是不是?”
胖子点头:“只不过这把破吉他的价格最少4万,”一个停顿,“美元。”
舒梓媛哽住。
曲笙在一旁半抱着新吉他,笑得阳光明媚笑得春光灿烂。
舒梓媛严肃地把椅子移到曲笙面前,坐下,“前几天你还在跟我控诉荆丛辙这人不行……”
她话还没说完,曲笙便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哥。”
舒梓媛:“……”
舒梓媛:“你现在就变卦了,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不好吗?”
“你还敢跟我提?”
“怎么不敢啦,也是我精心给你准备的!你就说活儿好不好吧!”
“好尼玛!”
“那服务不到位你怎么不早说,我好给他个差评。”
“你真当拼夕夕上买东西呢?”曲笙脸色变了又变,没敢跟舒梓媛提自己和那个鸭子只共处了半小时,她的钱完全是打水漂。
说到底谁会在别人生日的时候给人点个鸭子啊?!
曲笙再一次,像之前几天那样,把吉他小心翼翼装回琴盒。
“今晚演出你不用吗?”舒梓媛随口问了一句。
曲笙遗憾地摇摇头,老实回答:“舍不得。”
舒梓媛嘲讽道:“有能耐你这辈子别用,当传家宝穿给你下一代吧,哦不行,你没有下一代。”
曲笙最近心情十分明媚,完全不计较舒梓媛的毒舌,乐颠颠的模样让人看了越发牙痒痒。
“今晚荆丛辙还来接你吗?”
“我不知道,他说他到了会给我打电话。”
“那不就是要来的意思。”舒梓媛双手搭在椅背上,下颌垫着手,“你干脆就认了他这个好哥哥?”
“有什么不能认的。”曲笙说的自在,“他本来就比我大了四……五岁。”
“这不是年龄的问题。”舒梓媛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叹口气,“随便你啦,今天岑鱼来给咱们摄像,顺便帮他的设计师朋友试几身衣服效果,到时候配合一下。”
曲笙露出明显抗拒的神情。
舒梓媛:“岑鱼帮咱们这么多,意思一下不过分吧。”
岑鱼就是一直热心帮乐队拍照片管理平台的摄像。
“叫他的朋友改行吧。”之前一直充当隐形人的小开张口。
胖子也跟着附和:“是该劝劝。”
曲笙:“你当然觉得不过分,衣服又不是穿在你身上。”
舒梓媛无辜眨眼,“我是想穿,但没有女装嘛,可惜可惜,不过穿在你们身上我肯定会好好欣赏品鉴一番。”
“你让岑鱼别每次都那么好说话,别人塞给他什么他都接。”小开站起身,越过曲笙去拿挂在他身后的外套,额发遮住眉眼,又是一件修身的针织毛衣穿在身,过瘦的身形,锁骨和肩膀连成一道线。
“热心青年做什么都干劲十足啦,要说你去说,我可不想掐灭一只小狗眼里的光。”舒梓媛见他把外套穿上了,“干嘛去?”
“去杀狗。”许缘开打开地下室的门,阳光是顺着顶上的窗户泄露下来的,照在他过白的皮肤上隐隐发光。
舒梓媛在身后喊:“太血腥啦,谁去拦一下!”
电梯还没下来,许缘开转过头说:“饿了,去买泡面,你们谁吃?”
胖子伸出一只手,曲笙嘟囔自己不饿,舒梓媛朝他喊:“不去找岑鱼谈,那晚上的演出服就定下了!”
身后两道微弱的抗议声。
电梯到了,许缘开按下1层按键,“定了吧,我和狗聊不来。”
电梯门关上,胖子问:“小开和小鱼有矛盾?”
“没吧。”曲笙回想一下,他好像就没见过小开和摄像单独聊天,“单纯不熟?”
舒梓媛嗤笑一声,曲笙瞬间转移目光:“你笑什么?”
“笑一下也不让,Cookie你最近很嚣张啊?”舒梓媛挑衅。
胖子:“你们谁去把门关一下,挺冷的……”
舒梓媛:“真当有荆大少给你撑腰,把自己是谁都忘了?”
曲笙:“你小心一点,晚上我放荆丛辙咬你。”
胖子:“那个,门……”
“这话你当着荆丛辙的面敢不敢说?”
“我有什么不敢?”
胖子:“门……”
两分钟后,在两个人持续的小学生斗嘴声中,胖子猛地起身。
曲笙吓一哆嗦,舒梓媛扬起头看他。
胖子深呼吸,露出微笑:“我去关一下门。”
曲笙让了让:“噢好,我说怎么这么冷。”
胖子:“……”
冷静。
他虽然膘肥体壮,但真不一定打得过曲笙。
这次乐队参加的Livehouse规模不小,比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纯粹许多,观众都是奔着听音乐来的。
这样好的舞台,当然是要尽力演出。
曲笙有些后悔下午休息的时候没有冲到岑鱼工作地点,偷偷把他带的这些衣服都给烧了。
岑鱼在旁边安置三脚架,脸上是欢乐的笑容,“你们随便挑,别客气,媛姐呢?她也有份。”
曲笙绝望地看向小开,小开接收他的目光,默默移开视线,“胖子先挑吧,他体型受限。”
这是认命了。
曲笙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