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蔡吉打从一开始就计划将水车高价卖给那些豪族地主,而非像上次救灾那样只求他们捐钱。为此她特地让赛鲁班做了那个精致水车盆景,以期勾起段奎等人兴趣。另一边蔡吉又故意隐瞒自己是水车设计人事实。而是将赛鲁班推为自己代理商,让段奎等人去找赛鲁班洽谈置购水车之事。
就眼下城西人头攒动架势来看,大鱼小鱼皆已咬钩。至于这场计划终能否成功,还得看赛鲁班本人表现。说起来这也算是蔡吉对赛鲁班一次试探。试探其是否真适合做自己合作伙伴。
想到这儿,蔡吉又向张清问道,“那赛鲁班答应了?”
“答应。怎么不答应。清听人说那赛鲁班也不报价,只让那些人自己报价。说是出价高者先造。虽说离秋播尚有些时日,但谁家不想。眼下一架水车已叫价千贯。”张清咂舌道。
拍卖?!哈,这赛鲁班还真有点做生意天赋。就不知他人品是否真靠得住了。毕竟飞来横财面前能把持得住人并不多。不过蔡吉心里虽然如此思虑着,可她表面上还是同张清半开玩笑道:“千贯并非天价。现下一石谷子早已买到了五十万钱,甚至一些郡县还是有价无市。折算下来这一架水车不过值两石谷子而已。要吉说是那些豪绅占便宜了呢。”
张清听蔡吉说两石谷子换辆水车还是豪绅占便宜,不禁暗自感慨自家小主公可比那赛鲁班还会漫天要价。
而就两人闲聊之时,铃兰忽然来报说是赛鲁班此刻正太守府门口求见。张清一听赛鲁班来了,不禁一头惊讶道:“赛鲁班这时候不城西做生意,来太守府做什么?”
但此时蔡吉却露出了久违笑容冲着铃兰点头道:“有请。”
于是不一会儿功夫,铃兰便领着赛鲁班来到了蔡吉房。只见这老儿依旧是一副不修边幅邋遢模样,但手里却捧着一只颇为精致漆器盒子。看到蔡吉之后,赛鲁班先是恭敬地向她叩拜行礼,跟着又抬起头用颇为复杂眼神打量了蔡吉一番,然后将手里那个漆器盒子推到了她面前。
蔡吉见赛鲁班一来就向自己献上一个盒子,而且还不做任何解释,不由好奇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却发现里头赫然躺着两根闪闪发亮金条。一旁张清瞥了一眼之后立马就倒抽了一口冷气。毕竟以赛鲁班这幅尊荣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金子模样。至于蔡吉则当场将盖子一合抬头问道,“马伯,这是何意?”
“不瞒府君。昨日管郡承来找老夫说什么都要买下府君那两张图样。这便是卖图钱。”赛鲁班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用黄金换图纸?想不到管统还有如此手笔。不过这也可能是袁绍给他活动经费。反正不拿白不拿。就不知这赛鲁班有没有露我老底。想道这里,蔡吉赶紧追问道,“哦?管统来找汝买图样?那汝可向其提及此图为本府所画?”
“府君当初来取盆景时交代过不许向外人提及此图为府君所画。老夫自然也不会多言。”赛鲁班说到这里,又看了蔡吉一眼问道:“城西那些来订做水车人都是府君安排吧?”
“没错。此事确由本府安排。”蔡吉点头承认道。其实倘若当时段奎等人肯出钱资助郡府造水车,那蔡吉自然也会令赛鲁班帮他们免费造水车,其花费远少于现下这般抢购。但人有时候一旦自私了,就会目光短浅,目光短浅了,就容易中圈套。所以这事怪不得蔡吉狡猾,赛鲁班刀,要怨只能怨段奎等人太抠。
但赛鲁班并不知道其中原委,所以他依旧不解地问道,“府君为何要如此行事?府君若想造水车,大可发张手令征召我等为官府制造水车。”
面对赛鲁班疑问,蔡吉倒是极为坦诚地两手一摊苦笑道:“因为这水车马伯手中可以漫天要价,而本府手中就只能白送。”
赛鲁班虽不知蔡吉与管统、段奎之间微妙关系,但眼见蔡吉年纪幼小,便多少理解了她这番苦衷。于是赛鲁班当即拍板道,“那等造好水车,分完工钱之后,老夫再将剩下钱送来。”
“马伯且慢。此番汝等造水车所赚之钱,是汝等辛苦钱,本府分文不取。”说着蔡吉将面前装有黄金盒子赛鲁班面前晃了晃道:“这才是本府酬金。”
赛鲁班钉是钉铆是铆地坚持道:“这可不成。虽说咱造了水车,可若非府君图样,咱又怎知这天下间还有水车这东西。所以这钱府君一定要收下。”
蔡吉见赛鲁班如此仗义,感动之余,不由心生一计向赛鲁班“马伯若是觉得这钱太多,拿得不安心话。大可分出一部分捐给官府用以修建多水车。”
“捐给官府?这同分给府君有何区别?”赛鲁班一头雾水地问道。
“有区别,当然有区别。”蔡吉板着手指向赛鲁班分析道,“马伯将钱分给本府那是私交,而将钱捐给官府则是功德。本府可凭此事发布榜文表彰汝之义举,并将汝任命为工匠行首。”/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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