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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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村的度假条件确实算不上太好,为了让他们体验东北特色,节目组给他们准备的都是民家民宿。
自家建的平层房子,装修有些年头了,但主人家收拾得很干净,家具都擦得亮晶晶的,四件套也是专门买的,没有用过,只下水洗过一遍。
睡觉的棉被有两层,都是好天里拿出来晒过的,盖着都感觉香香的,很蓬松。怕他们睡不惯,主人家又多加了两层薄垫芯,睡着很软,习惯软床的一觉起来也不会腰酸背痛。
凭心而论,这比酒店打扫得都还要周到。原本还有些洁癖、不适应的嘉宾也没什么怨言了。
因为房间有限,大家都是两人睡一间,一间一张床,其他人为了避嫌都或多或少的两两打散了。
周岁安安静静地等着导演给他们安排分房,他感觉郑从容不会让他们俩住在一起。毕竟他们还要在镜头面前保持一定距离,双人床房已经是卡在极限距离,再睡一张炕,也未免太出格了。
然而等到快天黑,也没有动静。他按捺不住想出门去找郑导,正好碰上了在外面闲逛的宋林书。
他这才知道,大家都已经分好了。
江繁苏叶,这两人是不用变的。剩下的六个人里,原本周岁和盛明寒拆散的话,就是宋林书和周岁,曹锐沈应淳,唐逸文和盛明寒。
但是不知道郑从容怎么想的,既然没把他们拆开,而是把宋林书和沈应淳安排到一个屋里去了。
周岁很惊讶。
不知道郑从容是怎么想的。
虽然从宋林书那里得知了答案,但他还是决定去找郑导聊聊。
他找到人时,郑从容正在院落里,穿着加拿大鹅,裹得严严实实的,检查无人机飞出去后拍的片子。
看到他来,跟拍习惯性地举起了机器,过了一会儿又赶紧放了下来。
周岁过来找自己,郑从容也大概知道是为什么,等周岁不安迷惑地说出自己的顾虑之后,他就笑了。
“没什么,观众不会说什么的。”
郑从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好好珍惜现在吧。”
周岁还是没弄懂原因,一脸迷茫。不过郑从容没再理他了,又继续忙着复查片子,他也只好先走了。
回去的时候,盛明寒正在整理行李,他把两人的衣服都挂了起来,大衣因为折叠放在箱里,摊开时露出了些许折痕。周岁一进门,就看到他拿着便携式熨烫机,正在给他的大衣熨平。
一下子,就像是回到了家里。
之前周岁拍完戏回来,盛明寒就是这样,帮他收拾行李箱,把脏衣服拿去洗,干净的挂起来,熨烫整齐。
周岁坐到床边,双手撑在床沿上,久久地看着他。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眼里满是依恋和柔情,盛明寒回头时,看到的就是他仰望的目光。
屋里的摄像机插线还没有连接好,这一幕没有被拍下来,只永久地留存在盛明寒的记忆里。
过了一会儿,盛明寒关掉熨烫机,把衣服挂了回去。他朝周岁走过去,周岁垂下眼睑,微仰着头,两人默契地接了个长久温存的吻。
结束时周岁依依不舍,盛明寒把他抱起来,自己坐到床边上。周岁便□□坐在他身上,两人慵懒地抱在一起。
周岁便把刚才和郑从容的对话跟盛明寒说了,问他郑导是什么意思。
盛明寒听完,反应过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还有些无奈。
“估计等我们离开这里,就不能再睡在一起了。”他说。
别说同一张床,估计一个房间都不可能。
郑从容算盘打得精明,他知道观众喜欢看日月同岁发糖,所以暧昧期时他很大方,但随着感情的深入,他反而会尽可能减少两人的接触,制造神秘感。
越是真挚,就越不能腻。
周岁听了也一脸汗,“郑导怎么不去拍电视剧啊……我看他很有天赋,拿捏人心这方面有一手的。”
要是拍电视剧,那追更的观众不更加被钓得嗷嗷叫?
“有这个想法,所以他需要这期《分手》大爆特爆,好让他风风光光地在综艺界谢幕。”
谢幕?难道《分手》不打算录下一季了吗?还是郑从容不打算录了?
他还没来得及问,盛明寒的手抚摸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微微挑起,鼻尖嘴唇和他精细漂亮的喉结相互磨蹭。
却没有吻上去。
周岁的呼吸微微乱了。
大概是听到他错乱的心跳声,盛明寒的手从他的下颌线滑过去,拉下他外套的拉链,好在周岁穿的是无领毛衣。
盛明寒轻轻地往他的喉结上呵气,揉着他的脖颈和锁骨,一下轻一下重,在他的皮肤上留下转瞬即逝的红印。
周岁很白,红的颜色就更加明显。
“明寒……”周岁瞳孔的焦距微微散了散,他靠在盛明寒身上,享受着这份恼人的舒适,又低低地喊他的名字。
盛明寒嗯了一声,在他耳边用冷淡寻常的嗓音故意问:“你脸怎么这么烫……要不要我帮你,嗯?你自己选。”
他的语气那么冷,正经自持,好像事不关己,但又带着一股勾引的味道。
周岁被他逗弄得说不出话。
他全身的体温都热了。
盛明寒是很会调情的,在这方面他很用心,有时候前戏甚至要一小时。
周岁觉得很累,又有种很累的爽。
主动权被盛明寒牢牢地控在手里,他像只被萝卜钓着走的兔子,盛明寒有时候让他吃,有时候又不让,周岁忍得很难受,眼睛都红了,盛明寒才把他按在床上,强势又温柔地进入。
这时候,周岁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会说些好听的、他爱听的话。
都说每个男人在这种事上都无师自通,周岁感觉也不那么准确,他们做了没几次,盛明寒就已经很不像话了,但他好像还是没出新手村的样子。
青涩,毫无招架之力。
盛明寒体力也很惊人,刚新婚的时候,周岁只要敢放假,盛明寒就敢一整天都让他下不了床,怀疑人生。
周岁有时候觉得很享受,有时候受不了,就会偷偷给陈海萧打电话,让他赶紧给自己安排工作,别天天跟昏君一样不‘早朝’。
后来,盛明寒就克制了很多,一周一两次,也不会再弄那么久。
但周岁反而有些失落。
就好像过去了新鲜期,盛明寒已经厌倦了,连他的身体都失去了吸引力。
“在想什么。”耳边忽然传来沙哑低沉的嗓音,周岁还没反应过来,盛明寒护着他的背,翻身把他压在了床上。
“我……”周岁刚说了一个字,盛明寒卷起了他的毛衣,触碰他的身体。他微微喘了口气,想去拉他的胳膊,却被盛明寒的另一只手制止了。
盛明寒微微俯身,却不和他接吻,两人之间隔出一小片距离。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爱人,张唇时呼出些许热气,用一张冷淡的没有表情的脸,说出了暗哑的调情的语句,“这么不专心?”
“我……我没有。”周岁完全陷在这段暧昧的不受控的情绪里了,他环住盛明寒的脖子,道歉地讨好地亲他的唇,“刚才在想你,没有别人。”
他小心地触碰着,盛明寒没有张唇,只让他厮磨着,但身体却放松了。
“明寒,我想告诉你,”他感觉自己现在很冲动,但是那股情绪已经填满了他的心,他不可抑制地说,“我……”
但是那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咚咚两声,敲门声响起,宋林书拧开门把手毫无防备地走进来,“小周哥,冻柿子你吃——卧槽!!”
他眼睛像个灯泡一样瞬间发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盛明寒迅速把周岁的毛衣拉了下来,冷着脸回过头看他。
“……”宋林书背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立马低下头,像个被教训过的小学生一样竖着手立正说,“明哥我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郑导说刘阿姨准备了冻柿子,每个人四个放在大堂里,我话带完了就先出去了。”
他语速这辈子没这么快过,简直是在和死亡做搏斗,说完他抹了把脸,想脚底抹油赶紧溜,盛明寒却叫住了他。
“宋林书。”
周岁坐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躲在盛明寒怀里,不敢看他,但又忍不住看他。有点埋怨,但也怕他被盛明寒骂。
“再有下次,”盛明寒声音低沉,“你就不用混了。”
不用混什么,都心知肚明。
这句话说得宋林书背上全是冷汗,他连忙说:“不会有下次了。”
说完,就退了出去。
走之前,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周岁靠在他肩上,忍不住笑了笑,笑声在盛明寒怀里震荡,好像肋骨都能感受到。笑够了,周岁才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嗔怪着说:“你干嘛吓唬他?”
“我没吓唬他,我很认真。”
盛明寒捉住他的手,垂下头亲他,还用了点力,像是在表达不满。
因为周岁帮宋林书求情而不满。
周岁从他细密的吻里挣脱出来,轻轻笑,“哟,盛老师这么大牌啊?再有下次,那我是不是也不能混了?嗯?”
他光明正大地学盛明寒说话,嗯字还带了点尾音,很像。
周岁是在开玩笑,盛明寒却很不想听他这样说,索性堵住了他的唇。很久之后,他才说:“不要这样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会有人拦你。”
周岁便不笑了。
他的心因为这句坦诚的话而柔软。
“嗯。”他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两人缱绻地抱在一起,过了一会儿,盛明寒抬起头来,周岁甚至能听到他细碎的头发和衣物摩擦时的沙沙声。
他从来不知道这种声音也能这样好听,让他迷恋、喜爱、又怜惜。
怜惜。
盛明寒比他高那样多,重那么多,有钱那么多,有势那么多,可他还是会怜惜,心疼他,可怜他会为这份不定的感情而忐忑、动摇和不安。
那样冷淡孤僻、不留情面的盛明寒,也会这样毫无保留地爱他啊。
周岁觉得自己很不应该,但又忍不住为之开心、兴奋,心里酸甜酸甜的。
“岁岁。”
他心疼的那个人轻轻捧着他的脸,学着他刚才的模样讨好地吻他的鼻尖,语气含糊还带着几分小心,“这次录完,就搬回来吧,好吗?”
他说的是搬回以前的家。
那个他们住了快两年的婚房。
周岁没有立刻回答。
盛明寒在这几秒等待的时间里,内心七上八下的,感到煎熬。
他因为他爱的人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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