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撇撇嘴:“有一点不高兴就不陪我演了,就这还说让着我。”
燕奕歌完全不意外地从善如流:“那重来。”
“有意义吗?”
“自己觉得有就有。”
“……”
易淮递了个打住的意思给燕奕歌,传达的信息就是懒得跟自己争。
燕奕歌无声地勾了下唇,同时在桌底下握住了他的手。
易淮几乎是凭本能反扣住。
巫沉凝好似不知道他们的小动作一般,继续道:“到了中州,兄长你若是不想暴露身份的话,只怕我们还得想办法再藏一藏了。”
“到了中州,我就不戴面具了。”
燕奕歌出声,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银箔面具:“但另一个我还是会戴着。”
中州是江湖人最热闹的地方之一,机关道外门总部在那儿,听风堂最大的分堂也在那儿,杏林馆的总馆其实也在中州,甚至在北部的剑阁,都有一阁立于中州。
中州只有一州,但其繁华怕是南海六州都不能比的。
一州五城,没有一座城是小城,每一座城都热闹非凡。
也因为中州聚集了太多江湖人,所以城内从不实施宵禁,若说混乱,当然是有几分的。可要是在此遭遇了抢劫,只要路上喊一声,多得是侠肝义胆、路见不平一声吼,要拔刀相助的义气少年人。
这里,也只怕是聚集了最多易淮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但都认识他的人。
燕奕歌不戴面具,主打的也是一个既然都要掀桌了,那掀桌的人就没必要藏着了。
——藏一半就好。
出发前,燕奕歌再给易淮走了一次内力。
他从一开始就把人抱在了怀里,而且是叫易淮的背贴着他的胸膛,从背后与他十指相扣,带动着易淮的手交叠在易淮身前,这样圈着人。
易淮嘀咕了声占有欲真强,内力就开始走了。
哪怕这么多次了,还是会从一开始就烫得易淮忍不住颤了颤。
他这疑似中了阎王追命的身体,是真需要烁金流石至纯的内力,也是真的很难承受住。
他乱了呼吸,也咬紧了牙关,免得自己泄了什么音节,影响到另一个自己。
毕竟如今他只会因为他方寸大乱。
现在前面几个周天,走的速度都能快一些了,只是走完前面这几个时,易淮也隐隐冒了薄汗,往日无论怎么样都很安静的地方也活跃了起来。
他的心跳都跟着快了几拍,扣着燕奕歌的手没忍住用力,这几天没来得及修剪长出了一点的指甲嵌入手背中,留下暧丨色的印记。
燕奕歌当然感觉到,但他没有去管,只凝神继续走内力。
这毕竟不是什么轻松没有困难的事,稍有不慎,都容易出岔子。
等走到第十一个周天时,易淮已经浑身都在微微发颤了,甚至包括平时过于安静的地方,也在细微地抖着。
他有点受不了了,内力撑得他的经脉太胀,弄得他想要甩开燕奕歌,把罪魁祸首推远点,偏偏他被内力滋润的皮肉又在贪恋这份炽热,叫他仿佛在天平两端不断拉扯。
直到燕奕歌开始尝试走第十二个周天。
“别……”
易淮终于出声,他咬着牙,嗓音沙哑极了:“有点疼了。”
燕奕歌稍顿了下,在几秒的迟疑后,最终还是收了手:“那过两天在路上找地方停一停,再给你输一次。”
易淮轻呼出口气,实在是没力气应声。
他懒懒地靠在自己怀里,又感觉到燕奕歌松开了他一只手,然后隔着衣物贴上了……
易淮登时一惊:“…干嘛!”
其实这话问出口时,易淮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偏偏燕奕歌还要再低着嗓音问一句:“你要忍着还是?”
易淮用行动回答了他。
他直接回头,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吻住了他,然后被自己就势摁在了榻上,加深了这个吻。
屋外有凛冽的寒风在呼啸,像是要给宝鹏带来第一场冬雪。
易淮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他沉溺在自己的吻和一切中,却在将要未要时被生生卡住。
易淮眼尾的绯色都深了几分:“……”
他其实是想骂人的,但张嘴只有白雾呼出,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燕奕歌望着自己这副模样,舔了舔唇,俯身低语:“我想了下,总出来似乎对这具身体更不好。”
易淮咬牙,眼里的水雾都顺着流下:“…你个混蛋。”
故意的!
他知道,他清楚。
自己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这么恶劣的一个人!
燕奕歌又亲了亲自己颈上留下的淡淡红梅,还摩挲了下心口那道手术疤,无比温柔:“不早了,睡吧。”
易淮:“……”
他太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了。
其实以易淮的倔脾气,真的不会妥协的。
可这样不上不下的实在是太难受了。
所以易淮愤恨道:“帮你!我帮你!”
燕奕歌勾起唇:“那要再辛苦自己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