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茜:“他宁时安有本事就自己抢回来。”
技不如人就认命。
不是说叶茜心在那时就偏了,她只是不喜欢用家族压人,这算什么。
守着宝藏没有能力,到最后还是要输的。
叶茜拥有今天的一切,难道就不是靠自己的能力拿下的吗,她什么时候拿家族压过人。
更何况,惊弦又岂是叶家能完全压下去的?
从交谈里,叶茜窥见了真实,惊弦的见识远比年纪更深,她完全有能力白手起家,这样一个人,若是不能在最初压得死死的,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压住了。
与其说是宁家选择了她,不如说是她给了宁家这个机会。
叶家何必和一个很有潜力的人结仇?
宁家可是力保的。
叶茜看得准确,老爷子绝对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真要让叶家掺合进去,叶家也要损失惨重。
老爷子只是老了,影响力还在。
既然如此,那不如只看宁时安自己,他能抢回来算他有本事,他不能就证明只是这样了。
叶家人这才没有动作。
叶茜阻止叶家,除了对局势的判断,还有直觉,潜意识里认为叶家最好不要插手,她也不要。
叶茜说不出为什么。
她莫名后来看惊弦越合眼缘,可这其实很不应该,她就是有点控制不住。
想要对惊弦好,仿佛是本能。
叶茜喃喃:“太奇怪了。”
她为什么偏偏对惊弦另眼相看,按理说,她很少对哪个孩子喜欢太多的,偏偏是惊弦。
她对宁时安很难生出母亲对孩子的爱意,可是面对惊弦就很自然。
叶茜很清楚,那不是她的孩子,可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真的把惊弦当成了女儿。
叶茜叹息:“莫不是魔怔了?还是想要个孩子太久了?所以看谁都觉得是……”
可是,她对别的孩子没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只有惊弦,唯独是惊弦。
“这算什么事?”
叶茜百思不得其解。
她是什么很有母爱的人吗?很明显不是,从对宁时安怎么冷淡可以看出来,她也算不上特别好的母亲,但为什么对惊弦总在无意识散发母爱?
太离谱了。
她承认,第一眼确实很喜欢这个孩子。
叶茜觉得她需要冷静一下。
叶家没有任何动作,是出乎宁时安意料的,他更不知道,叶茜还对叶家说了那样一番话,成了他的阻碍。
他只是单纯很困惑,为什么叶家没有表示,这不正常。
尤其是随着惊弦逐渐在宁氏站稳了脚跟,宁时安急得跟惹祸上的蚂蚁没区别,可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要是成绩再是中等,爷爷和父亲更不可能将公司交给他。
宁时安就是再急,也只能祈祷,惊弦动作没那么快,公司不服她,他必须在那之前把成绩搞上去,争取再搞一下项目。
宁时安在宁家很少遇见惊弦,纵然有她的房间,也没听过她留宿,隔三差五他就坐飞机回宁家,看看能不能遇上人。
还真被他撞上了一回。
惊弦准备离开宁家,门外司机都准备好了车。
宁时安刚好走进家门,两个人狭路相逢,宁时安暗地里照片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绝不可能认错。
终于被他碰上了,宁时安激动,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宁时安比她高不少,没什么气势,惊弦只是看了他一眼,她没有刻意打探过宁时安这个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不必在意。
可也能猜出来,这就是宁时安。
这一眼什么情绪都没,相当随意,宁时安有一瞬间幻视了上辈子,惊弦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就是这样。
他心头薄怒,哪哪都不得劲。
他眼角上挑,极尽恶毒:“你就是那个谁,不敢露面的小偷?”
他是故意的,折辱她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讽刺她只会偷走他的位置。
老管家心头一跳,这两个根本没碰过面,小少爷这明显就是在发泄不满,可是老爷子不会高兴他这样做。
他上前劝阻:“小少爷,先生让你回来了就去房里找他。”
这两个发生冲突,老爷子肯定不会站在小少爷这边。
宁时安:“我等会会去的,现在也该让我看看这不敢露面又不承认的小偷。”
惊弦没兴趣和他打嘴炮,更没兴趣听不好听的话,在嘴上争个高低就是赢了又怎么样。
可宁时安偏偏拦着她的路,惊弦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这更惹怒了他,在他想要骂什么难听话时,惊弦终于说话了。
“逞言语之能,很有成就感?”
惊弦只是不爱接这种话,可不代表任由宁时安一直踩在她头上。
她连宁家都不怕,还怕一个宁时安?
他要是真在商业上有能力,她还高看一眼,只会放嘴炮,是最无能的表现。
“心有不忿,就展现能力。”
惊弦冷淡:“我不接受无能狂吠。”
她直接踏出了宁家,坐上了车离开,吵无意义的架,很无聊。
宁时安看不惯她又怎么样,她不需要他的看惯。
他真看不惯,就用能力找场子。
商业竞争,她可以奉陪。
打一个照面,惊弦把宁时安看了个七八成,他在不爽,不外乎是宁家的看重,宁氏高层的认同,以及他的继承人位置动摇了。
从宁明交给她项目的第一天起,惊弦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她从不怀疑结果,也不会有藏拙的想法,既然能做好,为什么不做好,为什么要留着能力慢慢惊艳别人,她没这个癖好。
她交出第一份答卷,势必会让人注意到。
可这没什么害怕的,不论是看重还是忌惮,她建立衡业的过程中都体验过了,宁氏才哪到哪。
他们越是看到她,就越是清楚她的能力,足够胜任任何职位。
宁家会不会因此换继承人,看他们的想法,她做到了能做到的最好。
她从不需要选择宁家,也不需要刻意获得高层的认同,她只是把交到手里的项目做到了极致。
惊弦从不怕被比较,也不在意他们的眼神,可这不代表,察觉不到,她又不蠢。
他们选择了她,仅此而已。
宁时安的事,哪怕不刻意打探,惊弦也会慢慢了解一些,老爷子偶尔的提及也让她明白,宁时安做得并不好。
这也要怪旁人,很可笑,技不如人只会无能狂吠,恰恰是惊弦最懒得多看一眼的人。
大厅里,他想撒气。
惊弦可不会惯着他。
现在徒留脸色难看的宁时安盯着走远的惊弦,随时准备爆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