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舀着锅里的豆腐花指了巷口深处说道:“少侠往里面走,最后一家便是打铁铺家了。”
江雪向老婆婆道过一声谢后,健步如飞般就跑到了打铁铺前。
打铁铺的铁匠正在烙着手上滚烫的粗铁,江雪问道说:“请问你们家的姑娘在吗?”
中年铁匠抬头看了一眼说:“你说的是我家女娃吧,她一早就出了门,还没有回来。”
江雪叹道一声:情况不妙。
她又向中年铁匠问了渠县皮影手艺人住的地方,铁匠给她指了一处大致的方向,江雪匆匆的赶了去。
渠县皮影戏在近些年间已经渐渐不再兴盛,这项手艺也逐渐没落。
江雪瞅见这手艺人住的地方破败不堪,还没踏进茅草屋里,便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远山,为兄告诉过你多少次了,进屋前要敲门。”屋里又传来病娇男的喘息声说道。
江雪在草屋门口停留了片刻才敲了门说道:“公子可是会皮影戏?我家夫人爱看,不知公子可否有时间?”
已经许久没有人上门让他表演皮影戏了,他现下这身子也不太适合再现皮影戏的手艺。
他又抬头看着自家的茅草屋顶早已穿了洞,夹杂着风雪从上贯穿了下来,飘在他的手心。
年久失修的茅草屋,包袱里也空空如也身无分文,好不落魄。
现下的生活苦不堪言,有上门听戏的生意,他赚上些银两补贴家用又何尝不可?
屋里的人紧接着又咳了两声这才跺着步子开了门说道:“小生的确会有些手艺,少侠的夫人想听哪出戏?”
江雪张口即来说道:“我家夫人最爱的曲目是《西厢记》,不知公子可会?”
他点头说道:“小生会,公子家住在何处?待我家贤弟归来便一起登门表演这出戏。”
他支撑着自己孱弱的身体跟着江雪说着话,江雪趁这个时间,眼神有意无意的在茅草屋里搜寻了一番。
环视了茅草屋里情况就一些普普通通的皮影用的东西,江雪有兴趣的拿起其中一个女子的皮影瞧了瞧。
江雪晃了神没有答复他,他便觉得此人甚是奇怪,难道是耍他不成?
“公子,公子。小生在问您家住在何处呢?”他打断了江雪的思绪说道。
江雪这才缓过神来说道:“我跟夫人是游玩到此处,听闻渠县皮影戏是一绝便找到了公子,现下我们住在来福客栈。”
江雪跟他商量好了价钱,他听信了江雪的只言片语点头说道:“少侠的夫人定是念旧之人,能听懂西厢记的人并不多。”
就当江雪打算用皮影戏试探一番眼前之人,屋外传来了稚气的声音说道:“兄长这是在跟谁说着话?”
一个侏儒孩童身高的人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花。
“远山快些进来,今天有贵客到访要听咱们表演皮影戏呢。”他拉着口中的远山便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向着江雪介绍。
江雪这才得知他们是兄弟俩,弟弟自幼患上了这天生残疾,从小便是孩童般的身高。
哥哥也没好到哪里去,自幼也是个药罐子里泡着长大的人,身体虚弱的紧。
他们一个叫李远山,一个叫李近水。
远山近水?
这套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皮影戏,到了他们这一代就不再盛兴。
哥俩不忍就此让皮影戏埋没,哥哥李近水坚持要把这皮影戏做到流芳百世。
兄弟俩这些年相依为命,李远山几度劝阻哥哥放弃皮影戏,可李近水不肯放弃。
李远山看到江雪这张脸,他大惊失色的扔了手中的豆腐花转身跑去。
他记得这张脸!他见过她!
江雪跨过这地上散落一地的豆腐花,一个箭步飞了出去,拎着李远山的脖颈就把他抓了回来说道:“你跑什么?李远山。”
李远山害怕的说道:“远山知道自己犯了错,求官爷不要为难我的兄长。”
李近水这才反应过来,江雪前来听戏是假,试探他是真。
他气的咳了几口血裹在麻布上质问的说道:“远山,你背着我做了什么糊涂事!”
李远山跪着不敢起来说道:“这些年咱们的银两都花光了,我只能去拐卖些城中的女子到邻县赚取些银两。”
上次他从江雪的手里逃了,这次有兄长在,他想逃也逃不了。
兄长便是他李远山活在这世上唯一的软肋,他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江雪看的出这李远山在乎他的哥哥,江雪封了李近水的穴道,他立刻便按耐不动了。
江雪携剑指着他说道:“李远山,你若不从实招来,你的哥哥也凶多吉少!”
真是杀人诛心,江雪竟用他在乎的人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