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玉映
易雪逢古怪地看着宁虞, 能让宁虞这种人都头疼的,可十分罕见。
你同他很熟?
宁虞放下手,抬手想要将易雪逢手里的佛珠拿回来,道:不是很熟。
易雪逢将佛珠塞到自己衣襟里,似笑非笑道:旁人送我的礼物,你拿回去作甚?
宁虞皱眉:这种意寓不详的礼物又留着作甚, 给我,我拿去炎海扔了去。
易雪逢没管他, 扭头往前走, 宁虞追上他, 还是不肯放弃:你想要的话, 我买给你。
易雪逢还是不理他,宁虞也是够执着,一直跟在他身后跟了一上午, 就像是背后灵似的甩都甩不走,最后易雪逢终于烦了,转身道:剑尊,您都没事忙的吗?
宁虞点头:没事。
易雪逢翻了个白眼, 正要往前走, 余光扫到一旁的小巷口,脚步突然顿住了。
宁虞正跟着他走, 他乍一停下,宁虞本能地停下步子,但是只是一瞬他就似乎想起了什么, 身形直直撞到了易雪逢背上。
易雪逢被撞了一趔趄,回头看他。
宁虞面不改色,道:别突然停下来。
易雪逢也没多做怀疑,只是瞪了他一眼,朝着一旁的巷口走了过去。
两人走到了人比较稀少的巷口,易雪逢眉头轻轻蹙起,往那空无一人的巷子看了一眼,才轻轻抬起手在虚空中一按。
空中顿时掀起一圈涟漪,很快一个结界被他强行打开,露出里面原本的模样整个小巷面目全非,到处都是被人用灵力击出的窟窿,而在一片废墟中,两个人影缠在一起,一人正坐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掐着底下人的脖子,拳头虎虎生风地朝那人头上打去。
易雪逢、宁虞:
简直就是凶杀现场!
易雪逢迟疑地往前走了一步,这才看清楚那正厮杀两人的模样。
躺在下面拼命扒着自己脖颈上的手的是满脸伤痕的秋将行,而坐在他身上一拳一拳砸下去的,却是夜芳草。
夜芳草脸上也有了点伤痕,但是相比较地上被按着走的手下败将,他已经算是很体面了,他边打还是边咬牙道:栽在我手上,我看你怎么再狂?嗯?你师尊不是秋满溪吗,师兄不是宁剑尊吗,把他们叫来啊!没用的胆小鬼!
秋将行拼命挣扎,唇角上溢出了点血,看来被打得不轻,他愤怒地瞪着夜芳草,恶狠狠道:不用我师尊,我照样能弄死你!
夜芳草狠狠抹了抹脸,哼笑道:废物,你来弄死我啊!
秋将行奋力一抬脚,差点把夜芳草一脚踹下去,还是夜芳草眼疾手快,往旁边一侧身躲过了那一击。
也因为他这一躲,两人瞬间分开,秋将行按着胸口扶着斑驳的墙,看着夜芳草的眼神全是恶狠狠的杀意。
夜芳草道:我家小仙君就算秉性再差,也轮不到你们这种外人说三道四,再说了,林浮玉也就少时脾气浮躁些,只是喜欢发些脾气,又没有做过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你犯得着为那点事诋毁他吗?
秋将行冷冷道:林浮玉还用得着我诋毁?天下谁人不知他只是个百无一用的废物,不过是有了一个好出身,就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夜芳草眼神也冷了下来:你说,继续说,你说一句我打你多少拳,这话我可记着呢,我夜芳草没什么到做到这一点却没人比我做的更好了。
秋将行气得浑身发抖,墨色的眸瞳竟然隐隐有些赤红之色,就连身上的气息也微微有了变化。
夜芳草感受到他的变化,微微蹙眉,正要再开口讽刺几句,就感觉秋将行身上陡然传来一股灵力至极的剑气,如离弦之箭朝他射来。
夜芳草呼吸一顿,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命门被一股诡异至极的力量锁住,让他连挣扎都没有力气。
下一瞬,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他身前,在那道剑气即将到达他眉心之前,被人凌空接下,轰然一声作响,狂风大气,将夜芳草额前的长发全都吹到了后面去。
夜芳草惊魂未定地抬眸看去,宁虞不知何时出现,正甩着手,冷漠地看着对面的秋将行。
秋将行力量散发出去之后,整个人就像是瘫软了一般,踉踉跄跄地扶着墙倒了下去,被易雪逢一把扶住。
他垂眸看了看闭着眸虚弱喘息的秋将行,皱眉问宁虞:他到底是什么人?
宁虞没回答,他收回手,冷淡对被吓呆的夜芳草道:若是再晚来一步,你小命就不保了。
夜芳草眨了眨眼睛,还没从方才的后怕中回过神来,听到宁虞这样说,第一反应不是屈辱或是害怕,反而还有些高兴。
大概是他这几日看了太过宁虞同玉映君的话本,知晓宁虞同玉映君关系交好后,连带着宁虞也起了一堆好感。
夜芳草拍拍胸口,安定心神,没心没肺地道:多谢剑尊。
易雪逢将秋将行扶着坐好,道:问你话呢,他到底是谁?身上为什么会有剑气和魔气?
他这话的语气有点不客气,根本不像是一个后辈对前辈说话的语气,夜芳草吓了一跳,忙跳过去,小声道:小仙君啊,别意气用事啊,那可是剑尊啊。
易雪逢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夜芳草缩缩脖子,又讷讷道:还是你义父呢。
易雪逢:
耳尖的宁虞自然也听到了,看着夜芳草的眼神十分古怪,似乎想夸赞他又似乎想要打他,十分纠结。
易雪逢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那义父能告诉我,秋将行到底是何人吗?
宁虞:
夜芳草十分没有眼力劲,直接道:还能是谁啊,不就是秋长老的徒儿吗,小仙君你都不知道,他这人总是在背后说你坏话,在寒淮川的时候我和其他师兄弟都把他教训一顿了,他这回竟然还又说你,真不是我主动惹事啊,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师尊。
要不然按照南纵那脾气,一定按着他一顿暴打。
易雪逢道:他说了我什么?
夜芳草有些心虚,讷讷道:就一些不堪入耳的,还是不要学给你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