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生愣了片刻,问道:“去哪?”
“去看着他一点,可不能让他真死在这了……若他死了,傅大官心里的那头恶魔,可就会蹦出来!”
她是徐云清!
她戴着一张面巾,和苏长生一跃而下,翩翩而飞。
她不知道那胖子仅仅因为一个消息,已经放出了那头恶魔!
宣历十一年三月初五,夕阳西去,雪原上有炊烟袅袅。
傅小官和北望川追上了北部边军的大部队。
“可别一箭射死了,抓活的回来,我很想看看他。”
北望川点了点头,背着他的射日神弓向北部边军的驻地悄然而去。
傅小官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望了望渐暗的天,天上已经有了星星几颗。
这一场战役的前期算是结束,武朝已经占领了夷国西南六省。
现在这场战役进入了关键时候,这一仗之后,荒国……就算依然存在,也已经只剩下苟延残喘之力。
令他无比遗憾的是宣帝的态度,这是这一场战役唯一的变数。
若是北部边军能够将四十万天刀军拖在燕山关战场,凭着他手里的十三万神剑军,可从容的打下荒国的荒庭,再里应外合之下,将荒国四十万天刀军彻底消灭在燕山关,这荒国就真的是虞朝的了。
可他居然选择了另一条路!
天刀军二十余万正在快速回援,若是无法说服彭成武,这一仗就将变得无比惨烈,战略目标极有可能从占领荒国而变成削弱荒国。
所以如果真成了这样,这场战就没有完成既定目标,算是失败!
这个失败的代价当然得有人承担。
傅小官眯起了眼睛,看着最后一抹天光下展翅飞过的一只鹰……丈母娘你是好人,但小婿恐怕会对不住你丈夫了!
天空高远,星辰密布。
远远的地方,苏长生和徐云清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
直到傅小官被夜色吞没。
夜静谧星光闪闪亮
北部边军的将士们很疲惫。
有长途跋涉的身体上的疲惫,也有来自心里的疲惫。
大将军放弃了他们一直坚守的燕山关,也放弃了他们都当成了自己的家的忻州城。
说是进行一场陛下下达的绝密任务。
但这任务究竟是什么,大将军至今只字未提。
而今已经深入荒国,难不成是要突袭荒庭?
若是这样,将士们心里觉得极妙,能够突袭荒庭,也算是报了丢失燕山关之耻辱。
可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太一样。
他们追逐着前面的一支军队,那支军队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但斥候营的兄弟们回来说……那支军队不是荒人!
而是虞人!
甚至极有可能就是清扫荒人的神剑军!
那么我们北部边军千里迢迢追着一支神剑军做什么?
放着关门不守,放着忻州城的百万百姓不顾,跑这破地方来没有去寻荒人的城市打一仗,而是屁颠屁颠的追在神剑军的屁股后面,这特么的究竟是要干什么?
没有人知道,却有人揣摩。
尤其是今天傍晚回来的斥候,他们说定安伯恐怕就在那支神剑军里。
难道咱们跑这地方来并不是为了杀荒人,而是为了杀……
这个念头令许多将士心里一惊,大将军和定安伯之间可没有仇恨。
再说燕山关和忻州城城墙上的红衣大炮,以及数万支燧发枪,可都是定安伯提供的!
正因为有了这枪炮,北部边军一跃成为四大边军的最强战力,他们因此而自豪,也因此在心底里非常仰慕定安伯。
有着枪和炮,却丢了燕山关,还没了忻州城,一个荒人没杀,跑这地方来却为了追杀定安伯……是不是搞错了方向?
大将军难不成糊涂了?
他说是陛下下达的绝密任务,定安伯是陛下的女婿呀,这老丈人要杀女婿,莫非定安伯把九公主给休了?
总之,各种猜测在军中莫名的升起,然后蔓延开来,自然也传到了彭成武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