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个废物!一辈子做了不少缺德事。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若不是我,尚若水恐怕是不会自杀的。我那几个妾室……我本不应该纳什么妾室的。这些都过去了,我不想再呆在这片土地上,因为这样我会过得很不自在!”
“甚至我都不敢和小官面对……当初被苏长生重伤,让我死了多好!那时候我就抱着去死的,浪费了一颗神丹,留着这躯壳有何用?”
他收回了视线,又看向了许云清,指了指远处骄阳下的傅小官:“他是一个真正的好皇帝,大夏有他是大夏之幸、是大夏百姓之幸。我打算去海的那一边从新开始,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这就是这些日子我之所想。”
徐云清也看向了骄阳下儿子的背影,她幽幽一叹,“何时动身?”
“现在。”
徐云清看向了胖子,眉间轻蹙,“这么急?”
“迟早都要走,不如早走。”
“谁和你同行?”
“道院弟子,除了苏苏,其余七个都随我同行。”
“他们也要离开?”
“他们离开也好,毕竟……毕竟苏长生是他们的师傅,小官又是他们的小师弟。”
徐云清没有再言语,她想了片刻,“再见!”
“再见!”
胖子果断的起身带着苏珏和高圆圆离开了这片槐树林,徐云清仰着脖子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眼里流下了两行清泪。
……
傅小官蹲在田边,他浑身都已经汗湿,却似乎毫无感觉。
他皱紧了眉头看着皲裂的田床,低声说道:“这……不知道受这旱灾的稻田面积会有多少,得立刻展开救济,不然……这些老百姓可活不下来了!”
孙县令
从荷叶县也有三辆马车正往这荒林村而来。
中间的那辆马车里,胖乎乎的孙县令孙之国正在拼命的摇着扇子,嘴里在诅咒着:
“这个该死的老天,还有那该死的钱知府……那狗日的姓钱是真姓对了,就连眼睛里想的都是银子!”
“这特么的已经变了天他居然还想要贪最后这一笔!哎……!”
坐在他对面的是他的心腹师爷王术,王术也在拼命的摇着扇子,另一只手理了理汗湿的衣裳,小意的说道:“东家……看而今这形势,恐怕有些不妙。钱知府这是要趁着那位宁道台初来乍到还没控制住局势的时候捞一把,他肯定是不想当那知府了……”
王术瞄了一眼孙县令,又低声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啊,东家,咱们这荷叶县可是最穷的一个县了,这次提前收税银……东家的手指缝可得松开一些,漏几个子儿在自己的兜里。”
“小人说句不合适的话,东家,您难道还想继续在这远北道当官么?”
“这些年应该也够了,莫如……莫如这最后一次打个秋风,带上一应家财,寻个地方快活一辈子吧。”
孙县令的脸色阴晴不定。
前些日子他就是派的王术去的大定府,本想着去拜访一下恩师、当朝吏部侍郎蔡扬,送去一些孝敬银子,打听一下这远北道有些什么变化。
这孝敬银子可是每一年都会固定送去的,蔡扬每一次也都笑纳,还免不得勉励自己几句,说自己懂得做人,若是有了知府的空缺,肯定第一个提拔自己上去。
但这一次……这一次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王术倒是叩开了蔡府的门,却半步都没有迈进去。
他非但没有见到蔡侍郎,人家那门房直接就把王术给轰了出去,却给王术说了一句话:“这特么都什么时候了还敢来送银子?老爷都急得要发狂了,你特么的还来给老爷添不自在!”
这句话极有深意。
这说明了蔡侍郎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居然都不喜欢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