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加以制止,这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许遵、王安石、司马光、吕公著等人也都站出来,为公道说话,表示张斐也是在规则之内赢得这场官司,并不违反规矩。
但面对整个体制的集体控诉,他们的争辩就显得苍白无力。
关键那些人也没说要惩罚张斐,只不过是借张斐一事,要求朝廷抑制争讼之风,否则的话,开封府天天都得打官司。
宋神宗反应也很快,赶紧下令,命枢密使陈升之领王师元、齐恢共议此事。
枢密使可就是大宋名正言顺的宰相。
让他处理这种小事,看似不太合理。
但陈升之心里非常清楚,神宗这是要息事宁人。
因为此案多多少少跟王安石也有关系,且朝中已经有心怀不轨之人,有意无意将争讼一事与王安石给绑在一起论。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神宗决不会允许这种意外发生。
况且抑制争讼,对于皇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
半日,他们就商议出具体方案来。
毕竟这真不是什么大事。
处理起来也是非常简单的。
他们决定今后珥笔之人若要上堂为人辩护,必须要经书铺引荐。
这是其一。
其二,今后汴京的珥笔之人也必须要通过刑部举办的考试,才能够获得或者保留自己手中的公文。
这两个条件的目的是非常简单明确,完全禁止百姓诉讼,这显然也是不行的,有违祖宗之法,但是必须维护官府的绝对权威,一切都必须控制官府手中。
可这么一来的话,张斐基本上凉凉了。
首先,他是得不到茶食人的引荐。
其次,官员们可能也不会给他通过考试的。
毕竟他们不是一条心的。
漏网之鱼
“王司农,恭喜,恭喜,恭喜王司农终于出了这口恶气啊!”
大夫关梈向王文善连连拱手道。
王文善只是笑了笑,没有做声。
关梈诧异道:“怎么?这气还没有理顺啊?”
王文善道:“倒也不是老夫小肚鸡肠,倘若是范公、欧阳相公训我几句,不说铭记于心,但我也会敬而听之。为何?他们是长辈,且德高望重,我是晚辈,自得给予尊重。同理而言,张三小儿却是目中无人,全然不将老夫放在眼里,还对老夫出言不逊,这点教训又岂能泄我心头之恨。”
“那倒也是。”关梈点点头,道:“那小子的确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王司农下一步打算如何教训他?”
王文善道:“这我倒是没有想好,不过老夫一定要让他向老夫磕头认错,否则的话,这事就过不去。”
……
今日王安石、司马光这两个内卷专家只比他人晚放衙半个时辰,实在是无心工作啊!
“唉……经此一事,老夫只怕再难雪当日之耻啊!”
司马光仰天叹息。
约束争讼,他对此倒是没有太多的意见,但是,他一直渴望能够在公堂之上堂堂正正将阿云一案扭转过来,让阿云得到应有的惩罚。
但是这么一弄的话,他就觉得已经无法堂堂正正再与张斐一较高下。
王安石呵呵道:“可算是让你找到了一个借口。”
司马光瞪他一眼,“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你爱笑就笑。”
“其实我哪有资格笑你,我也觉得很丢人啊!”
王安石重重叹了口气,“这满朝文武联合起来,对付一个珥笔之人,可真是我朝一大奇闻,留后人耻笑啊!”
司马光突然瞧他一眼,道:“介甫,话虽如此,但这对你而言,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