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芷倩点点头,道:“这场官司关乎着天下百姓。”
张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整理一下,又向高文茵问道:“夫人,还有哪里需要整理的吗?”
高文茵认真打量片刻,摇摇头道:“很好。”
张斐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他这一身太耀眼了,老远都能够看见,往门口一站,绝对是全场焦点。
“张三!”
“张三!”
……
门前百姓,个个都是振臂欢呼,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喊声。
定眼一看,就连马天豪、陈懋迁等人也都在其中。
张斐也打了不少官司,但也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还记得帮李四打官司时,甚至都有不少百姓幸灾乐祸,唱反调的。
可见百姓有多么痛恨这差役法。
高利贷说白了,你可以不借。
世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你无法拒绝。
然而,这回几乎所有的非特权人士,都自发来为张斐打气助威。
他们这回是真的渴望,张斐能够再造神奇。
每一声都是发自内心,夹带着期待。
张斐也是深受感染,不由自主地拉起边上那光滑细腻,柔弱无骨的手。
“你作甚?”
许芷倩闪电般地缩回手来。
张斐一惊,偏头看去,郁闷道:“我说许娘子,你干嘛老是站在我夫人的位置上。起开!起开!”
“待会再找你算账。”许芷倩瞪他一眼,闪到一旁。
张斐偏头往后看去。
高文茵红着脸,走上前来。
张斐拉着她的手,朝着前面的百姓招招手,露出自信的微笑。
百姓们更是激动了,又是一阵更大的声浪。
“耳笔张三!”
“耳笔张三!”
……
张斐脸一拉,尴尬地放下手来,你们……你们是成心的吧?
上得马车,百姓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只见道路两旁站满着人,马车所过之处,皆是一阵助威声,给张斐的感觉,仿佛这马车就没动过。
“许娘子,你怎么在冒汗?”
张斐回过头来,突然发现坐在对面的许芷倩,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没……没有!”许芷倩不安地用丝帕擦着汗。
张斐道:“你要不舒服,就赶紧说,待会到堂上,我可没法时时刻刻照顾你。”
“我没事。我只是……”
“只是甚么?”
“只是看到他们这么期待,我……我怕会令他们失望。”许芷倩讪讪言道。
张斐笑道:“你别想多了,我们可不是他们的救世主,决定权可不在我们手里。”
平起平坐
相比起高调的张斐,两位主审官王安石和司马光就相对低调许多,他们的东西都装在脑子里面。
与平时一样,他们就是照常早早来到皇城,照常在门前巧遇,照常日常互怼……
“好呀!好呀!”
司马光是直点头。
王安石好奇道:“什么好呀?”
司马光道:“你不是一直笑我上回输在那小子手上么,这回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这回还有许多帮手,要是你也说不过那小子,可就别在笑话我了。”
王安石抚须呵呵笑了起来,余光带着一丝鄙夷。
司马光皱眉道:“你笑甚么?”
王安石呵呵道:“我什么时候笑过你输在那小子手上?我是笑你输了不认账,此非大丈夫也。今儿他若说得有道理,我就认同,这打官司打得是理,又非是胜负,若能寻得公理,我王安石认输又有何妨。”
司马光老脸一红,但嘴上却是笑着点点头道:“好好好!我承认我司马光小肚鸡肠,不肯服输,不过伱王介甫也未必是大丈夫也。”
王安石道:“是与不是也,自有后人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