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明担心吃官司,只能承担起来,后来实在是承担不起,田产都让官府收走抵债,最终那些田地还是落到了韦愚山手里。
陈衝看到韦愚山的状纸,都有些受不了,你这也太不将我们当回事,你好歹也提供证据,就一张状纸,这县衙是你家开的吗?
于是,他主动去找吕嘉问商量。
吕嘉问拿着这状纸就去找王鸿商量。
“耿明提供的税钞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
王鸿一摆手道。
吕嘉问纳闷道:“如果耿明税钞都当不了证据,那韦愚山的状纸岂不是废纸一张。”
王鸿叹道:“我也没说要判韦愚山赢,只不过……唉,吕司法,你也应该知晓,那些里正经常敲诈勒索百姓,这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谁知道当时的情况,本官建议劝他们和解。”
这事发生时,他还没有在开封县上任,他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虽然他不会判韦愚山有罪,但也不愿意擦这屁股,最好是息事宁人。
至于韦愚山与耿明的私人恩怨,你们自己去解决。
吕嘉问点头道:“是,里正中间不乏害群之马,但是谁要说耿明去敲诈勒索韦愚山,我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王鸿皱眉问道:“你们司法参军就是这么断案的?你有何证据证明耿明就不能去敲诈韦愚山?”
吕嘉问道:“就算如此,那耿明就应该伏法坐牢,而不是向官府缴纳几倍的税。”
王鸿道:“这也是常有的事,衙前役失职,也不一定会论罪,而是赔偿给官府,这也是补偿的一种方式,你也不是第一天当官了,难道连这些都不知道吗?”
吕嘉问问道:“难道王知县有证据证明这一点?”
王鸿沉眉道:“究竟你是知县,还是我是知县?”
吕嘉问道:“知县难道就可以不尊法吗?”
“混账!”
王鸿大怒,指着吕嘉问道:“你吕嘉问若非凭借家世,恐怕连个胥吏都当不了,你凭什么在此与本知县说教,从今日起,此案也不用你管了。”
吕嘉问站起身,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王鸿也不搭理这官宦子弟,直接就以证据不足,驳回两边的诉讼。
……
张家。
“唉……”
许芷倩一手托腮,看着那大门,真是望眼欲穿,叹了口气,“怎么还不来啊!”
张斐没好气道:“我早就与你说过,就朝廷的效率,至少也得闹个十天半月,咱们有得是工夫,工作之余,还是有空谈谈情的,你偏要赶,结果现在只能傻等。”
当时准备工作还没有完成时,耿明就去告状了,结果文案都已经准备齐全,等了三四天,还没听到动静,许芷倩的兴奋劲都快过了。
许芷倩白了张斐一眼,正欲开口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来了!”
许芷倩当即精神一振。
过得片刻,李四入得堂来,“三哥,外面有个自称开封县司法参军的人,说有事找你。”
权力的诱惑
夏日的午后,总是令人昏昏欲睡。
“啊……”
坐在柜台里面的范理,托着脑袋,眯着眼,打着哈欠。
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奋斗中年啊。
但自从张斐来了之后,他便彻底丧失了斗志,他只求平平安安,不求什么行首地位,不求什么家财万贯。
他在短短一个春季里,就明白一个深刻的道理。
活着!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这日子他就过得非常轻松惬意,非常舒适。
他不愿醒来。
但是……
冬冬冬!
一阵清脆的敲桌面声,惊醒他的瞌睡。
范理抬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三……三郎!”
张斐摸了下自己的脸,“这才几天没见,我就变得这么可怕了吗?”
“没……没有。”
范理讪讪摇头,又道:“你怎么来了?”
张斐余光往后一瞥,羞答答道:“有人找我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