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的原因,就是既保证当下三司能够良好运转,同时又能监督三司。
其实三部勾院,时而三分,时而合一,已经有十余回,其原因就在于,这宋朝皇帝一方面担心三部勾院权力过大,但另一方面,又担心无法监督三司。
这来回折腾,也导致三部勾院完全被三司给控制住,已经是变得腐败不堪,三司判官一句话,勾院直接将账簿给换了。
这回赵顼是下定决心,即便权力过大,我也要设这税务司,没钱还谈什么权力。
但不管是韩琦,还是富弼,都觉得皇帝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如今三部勾院确实已经失去原有的职责,完全被三司判官给掌控着,换而言之,三司已经完全不受监督。
这里面油水真是不可想象的。
不受监督怎么能行。
可王安石有些懵,我……我的市税司就这么没了?
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不厚道啊!
可他哪里知道,这桌上是坐着三个人的,可不仅仅是他和司马光。
赵顼又道:“至于三司么。”
群臣有些忍受不了,你这要得是不是有些多了。
赵顼目光一扫:“朕对此也有疏忽,计相卧病在家多日,导致三司无法得到管理,朕
未能及时察觉到这一点。今日朕打算擢升吕知府为三司使,诸位可有意见?”
吕公着即是王安石的好友,又是司马光的好友,由他来居中,是双方都能接受的。
群臣都表示赞成。
吕公着也赶紧谢过皇恩,但心里稍稍有些膈应,他接管的是一个跛脚三司啊!
赵顼双目直视吕公着道:“还望卿能够好好整顿三司,莫要再出现这种事。”
吕公着忙道:“臣必将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不少大臣都快哭了。
这代价太大了。
赵顼这话几乎就是在明示吕公着,朕之所以没有动三司,不代表朕不打算动,而是留给你立威。
可想而知,吕公着上任之后,三司也得遭受一波清洗。
但是这一波清洗,比勾院那一波可是要轻不少,毕竟是交给三司使来做,那就只是换一拨人上来,权力的结构并没有发生变化。
可总体来说,这代价非常大。
但是输了就得认,只能以后再慢慢找回。
不过,这回也让群臣看清楚这小皇帝的真面目,不是真宗,也不是仁宗,野心是大得很啊!
税与善
在赵顼装完逼,立威之后,王安石就站了出来:“陛下,此案因佃农而起,而在审理的过程中,对方也一度将责任推卸给佃农和朝廷,使得朝廷蒙羞。
故此,臣建议朝廷立法,规定田赋随地,地是属于谁的,朝廷就向谁征税,而不能将税赋转移,避免朝廷与百姓之间产生误会。”
赵顼点点头,还未开口,判太府寺事谷济就站出来道:“臣反对。佃租乃民契,这官有政法,民从私契,朝廷贸然干预,可能会使得主户寻不到佃农耕地,而佃农则失去生计。”
王安石当即反驳道:“此非私契,而是公契。若根据现有的律例,那些商人、主户可凭借一纸契约,就驱使朝廷向何人征税,朝廷反而沦为他们的帮凶,朝廷所立之税法,又有何意义,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且,许多主户在中间,是占尽好处,若遇危机,亦可挑拨朝廷和百姓之间的关系,乃是重大的隐患,不得不治。”
赵顼点点头道:“王学士言之有理,之前朝廷已经对他们网开一面,让他们补交契税,便可既往不咎,但他们却是不知好歹,反而以佃农来威胁朝廷。
而在那些白契中,他们已经从佃农手中,拿走至少一半税赋,却还将所有的责任推给朝廷和佃农,真是岂有此理,朝廷决不能再由他们肆意妄为,此法必须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