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公子哥见张斐欲走,却仍不罢休,还追了上去,嘴里嚷嚷着道:“快来看呀,大家快来看呀!看看咱们东京第一耳笔在干甚么。”
他这几声吆喝,顿时引来不少人。
“呀!真是大耳笔张三,他怎么在这里铲粪?”
“这耳笔可也是卑贱之人,也是要服役的呀。”
“啧啧啧……不得不说,这身衣服可比那青衣小帽合身多了。”
“我说张三,本公子也认为你干这一行,是大有前途啊!”
“哈哈哈……”
……
虽然张斐打得官司,也不算非常多,但是得罪的人可真是不少,不少大地主都是因为他,白白交出不少钱来。
也令不少达官显贵,是颜面尽失。
这真是切肤之痛。
如今见他落得如此下场,必须尽情围观啊。
一会儿功夫,就是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是水泄不通。
老陶干了这么多年,还头回被人围观,脸都红了。
铲粪有啥好看得。
张斐始终是面带微笑,有条不紊地将一堆堆粪便铲入粪车中,在陶勇汉的指导下,这手法也是越发熟练。
“这是干什么?”
“怎么围着这么多人。”
忽听得两个颇具威严的声音。
众人回头看去,赶忙让出一条路来。
不少年轻公子、书生纷纷拱手行礼。
“晚辈见过司马大学士,吕相公。”
来者正是司马光和吕公着。
司马光左右一看,沉眉道:“你们都这么闲吗,围在这里,看人铲粪,要不你们也去帮帮忙。”
那些后生顿作鸟兽散。
喝退众人后,司马光上前来,又向张斐道:“张三,谁让你干这活的?”
张斐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他们安排我当巡警。”
吕公着瞅着张斐,内心竟有一丝报复的快感,你小子也有今日啊。呵呵道:“巡警也不应该在街上铲粪,定是你小子得罪了人,故而罚你干这活的。”
张斐嘿嘿道:“不会是吕知府,不,计相安排得吧?”
吕公着笑呵呵道:“可惜我离开了开封府,没这机会,不然的话,我就得让你通去沟渠。”
张斐忙道:“司马学士,你听见了,计相要公报私仇。”
“行了!行了!你就别贫了。”
司马光瞪他一眼:“我去帮你说说,官府让你服役,是因为你有特殊才能,怎么能让你干这活。”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别!”
张斐忙道:“司马学士千万别,我现在很喜欢这活。”
司马光、吕公着皆是一愣。
“你……你说什么?”
“这制服显眼,大家都说合我气质,我觉得我在这个职位上是大有可为。”张斐充满憧憬道。
吕公着都傻了,“张三,你……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司马光也道:“是呀!张三,你这是在说气话吧。”
张斐笑道:“多谢二位关心,我真的喜欢上了这份工作,我决定要在这职位上力争上游,大展拳脚,干出一番成绩来。”
这……
吕公着、司马光是面面相觑。
张斐又拱手一礼:“我先去干活了,告辞,告辞。”
这张斐都走了,司马光和吕公着都还未回过神来。
又过得片刻,吕公着突然向司马光道:“君实啊!你这番安排,是不是另有目的。”
他是为数不多知道实情的人,故此他认为司马光这么做,暗藏玄机。
司马光低声道:“就是想整整这小子,真没别的意思。”
“不妙!不妙啊!”吕公着直摇头。
司马光问道:“什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