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卿猛然又觉得这小子不是那么靠谱啊!
等了一会儿,张斐终于发现吕惠卿,便让那些球员自行“了断”,自己来到场外。
“吕校勘怎么来了?”
“你们这是在干嘛?”
“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要辱人父母吗?”
“呃……那只是口头禅。”
张斐讪讪笑道。
踢球就应该说垃圾话,不然的话,有什么意思。
吕惠卿无奈地摇摇头,又道:“方才官家已经任命你岳父为检察院信任检控官,同时负责调查范纯仁、苏轼结党营私一案。”
张斐立刻问道:“吕校勘是希望将此案坐实。”
吕惠卿没有想到张斐这么直接,倒真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不懂这结党营私在律法上面该如何判断,故此想向你咨询一下。”
张斐思索一会儿,如实道:“结党营私在律法上面的关键不在于结党,而是在于营私,就看他们中间有没有利益产生。”
吕惠卿多精明,马上就道:“太府寺!只要将太府寺一案与他们结党一并审查,就能够坐实他们结党营私的罪状。”
这就是百姓的逻辑。
张斐不禁斜目看着吕惠卿。
吕惠卿也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讪讪道:“你怎么看?”
张斐道:“咱们是以中立、公正将范纯仁、苏轼给拉下来的,就必须要以公正、中立来审理此案,否则的话,恐会得不偿失,对方也都不是好惹的。”
吕惠卿点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其实他在堂上那番说辞,也是张斐教的。
张斐道:“故此还得看具体审查,如果他们被抓住把柄,那他们就只能自求多福。”
不是你以为
别看吕惠卿是口口声声的公平、公正、中立,但其实在他内心中,是一点也不尊重律法的,他骨子里甚至比那谷济还要传统。
律法只不过是他政治斗争中的武器罢了。
在他的信念中,更崇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是占据绝对优势,官家也是明显偏向他们的,而这人都是贪婪的,他就希望借此,一举重创保守派。
这回他可是将不少保守的骨干都给罗织了进来。
但是他也知道许遵的为人,虽然与王安石关系不错,但这话要是说给许遵听,估计他也就进去了。
相对而言,张斐显然是要更通情达理,也知其中利害,关键张斐又是许遵的女婿。
故此他就想通过张斐,去达到这个目的。
可有道是,打蛇打七寸。
你这一棒子也只是打到对方的尾巴,壮壮声势还是可以的,但要说想直接切断,那未免有些异想天开,到底司马光、文彦博等保守派的领袖,可都还好好的,这要是玩得不好,反过来咬你一口,你也够呛啊。
尤其是利用检察院罗织罪名,这个确实是有点风险。
与张斐商量过后,吕惠卿也觉得秉公处理,是最佳的方式,以免得不偿失。
万一有个意外之喜呢。
谁也说不准。
……
“三郎,先擦一下脸吧,我已经吩咐小桃去烧水了。”
这张斐刚刚回到家,那贤惠的高文茵就马上给他递上一块热帕子。
“谢谢夫人。”
张斐接过帕子,直接敷在脸上,“呼……真是舒服。”
高文茵问道:“三郎今儿又去蹴鞠了。”
张斐点点头:“那群蠢货可没将我给气死,你看,这嗓子都骂哑了。”
“活该!”
只见许芷倩走了进来,哼道:“真是不务正业。”
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这厮竟然还有心情去踢球,可没将许芷倩给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