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仪表堂堂的中年男人道:“庞兄言之有理,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应对。”
此人名叫符承寿,就是符世春的老爹。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道:“我们之前算计的是,即便朝廷要铸币,也不可能马上补上,而如今对方使用交子,虽然可以很快就印刷出来,但是谁人会相信这交子,我们可以从此着手。”
此人名叫陈志,乃是度支副使。
庞敏孙点头道:“这倒是可以,一张纸一贯钱,谁敢要,我们可以让咱们的店铺都不接受这交子,如此一来,这交子就得作废。”
徐稷突然道:“最近盐价不是上涨了不少么,而且我在发运司打听过,下一批抵达京城的官盐可还需三个月,我们可以借机将盐价也给抬上去,他们不是反对私盐,也要让他们知道,没了私盐,大家的日子可都不好过。”
一人突然看向坐在末端那肥头大耳的和尚,“鲁师父对此有何看法?”
大家纷纷看向那大和尚。
“阿弥陀佛。”
鲁斌双手合十,圆头大耳,可是像极了那弥勒佛,然后道:“诸位施主说得都很有道理,但是小僧以为,既然朝廷敢发这交子,必然是有充足的准备金,要是完全拒收,不但收效甚微,反而会引来朝廷的问责。”
庞敏孙道:“那依鲁师傅,该如何应对?”
鲁斌稍作沉吟,然后道:“依小僧之见,一贯交子,就只能算作七百文,虽然朝廷有足够的准备金,但是朝廷的政策向来就是朝令夕改,谁又能保证明天是否还能够兑换钱币,故而少算三百文,也是合情合理。”
庞敏孙笑道:“如实只能算七百文的话,谁敢会用这交子啊!”
鲁斌又道:“据我所知,益州就曾出现滥发交子的情况,虽然后来官府介入,但最终百姓也没有得到一丝赔偿,我们也可以在报刊上发布这交子的过往历史。”
“哈哈,还是鲁师傅想得比较细腻。”
庞敏孙哈哈一笑,又道:“这事就拜托鲁师傅了。”
鲁斌双手合十一礼,“不敢,不敢,承蒙诸位官爷看得起,这是小僧的荣幸。”
货币战(中)
这回与募役法颁布之处的情况,可是大为不同,不管是大地主们,还是朝中权贵,真的是众志成城,一定要对抗到底。
这就是因为之前的免役税确实将他们给打疼了。
他们这回是怀着报仇来的。
关键这个时机非常有利于他们操作货币,刚好这时候是乡户处于青黄不接之际,需要粮食,他们大规模出粮,粮价稍降一点,百姓是深受其益。
明明知道他们是在搞事情,但也没有人敢公然指责他们。
然而,有趣的是,王安石也非常乐于见到他们这么干,因为这给他的货币政策提供了助力。
如果没有这事的话,他说要在东京发行交子,至少至少都要经过一段很长时间的商议,当初宋仁宗在益州发行交子时,也是经过反复的讨论,更何况是在京城。
王安石对此也抱有很大希望。
今儿他一早就赶到皇城,准备去看看交子制作的进度,这回要发行的交子,可是他亲自操刀,所有的字都是他亲自写的。
“王介甫。”
这刚到门前,王安石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偏头一看,只见司马光笑吟吟地走了过来,不禁心想,大早就遇到这小老头,可真是晦气啊!拱手道:“君实早。”
“早!”
司马光拱手回得一礼,道:“正好今日我有一件事想向你请教,不曾想在这里遇见了你。”
你分明就是躲在一旁逮我的。王安石不露声色,问道:“什么事?”